小船緩緩劃入洞窟之中，陸晨心中一片寒顫，他不知道這洞窟內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隨同的除了福實道長，還有一名衙役，有兩名大老爺們同行讓陸晨膽色頗穩了一些。

陸晨是不得不來，一是這個行動是他發起的，不來就有點不太意思，二則是福實的強制要求。

儘管福實說什麼“娃娃親媳婦兒”的話沒打中陸晨的心想，可高灡好歹是父親委託陸晨照顧的五名小孩子之一，陸晨不希望她有閃失，因此必須答應。

至於那名倒黴的衙役，則是陶韜親自指定。

以陶韜的話來說，這個廝吃飯又多，上班喜歡摸魚，還特別膽小，但他有幾個優點適合這次行動：一來是漁民出身，會划船水性好；二為命硬，八字三土，快成石男了；第三點最重要，他是三十年的童子身，一泡尿絕對能讓鬼嚇跑，尤其女鬼。

而福實哪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說辭？他只看重這名衙役第一點，那就是會划船水性好。

想到這兒，陸晨忍不住看了一下那名衙役。

衙役姓曲，在家排名老二，故而人稱曲二。

這名字一度被陸晨在心中吐槽——名字的筆畫怎麼一眼看上去都是二啊……

曲二長相頗為不佳，扁臉薄唇，獐眉鼠目，一隻眼睛還是鬥雞眼，頭髮卷而稀疏，還好有衙役帽擋著，否則陸晨懷疑他就是個禿頂，也難怪被陶韜說三十年的童男之身了。

此時曲二雙唇緊閉，手腳可以看出微微顫抖，他正在以一種有節奏地方式在划船，而一隻眼睛正惶恐不安的不停向黑暗的洞穴中深處與福實之間來回掃蕩，似乎是萬一有什麼不妙他立刻會撲上去抱道長的大腿。

陸晨覺得陶韜這次給他們選了個不錯的人，曲二雖說膽子好像有些小，可是划船水平了得，陸晨感覺船平穩而又迅速，不多時三人來到了洞中的深處。

此時已經沒有了光線，水汽與泥氣濃郁而又清新，清澈的流水與白色的溶洞在火光中出現了夢幻般的美景，可是一想到這兒可能是水鬼所在之處，陸晨便沒有心情去欣賞。

這溶洞進口看起來已經相當寬闊了，可是到了內部，陸晨等人才知道什麼叫做別有洞天——洞內越來越寬，到了後邊，儼然已經是一片湖泊，陸晨根本找不到洞壁，也不知道這洞到底有多寬。

到了某處水流平緩，福實突然讓曲二停下。

“道，道長，怎麼了？”看到福實臉色凝重，曲二緊張巴巴地看著道長問道。

“好重的屍氣？到底怎麼回事？”福實掏出符紙，各送一張給曲二與陸晨，水面掃了一眼不解地問道。

“屍體！好多屍體！”曲二探出頭看向水中，嚇得臉色蒼白，一個腿軟坐到船上，失聲大叫。

陸晨與福實聽言立刻也看向水中，不由得吸入一口冷氣。

湖水清澈透明，憑藉火光便能看到水底，小船恍若浮空，而兩人只看到火光範圍水底密密麻麻飄著數具屍體，也不知道這個湖底藏了多少具這般的屍體。那些屍體均已經被水泡脹泡爛，卻沒有浮上來，也沒有腐爛的跡象。

屍體多是衣不遮體，有老有幼，有男有女，從屍體衣服的腐爛的程度來看，它們似乎在水中已經有很長時間，但屍身卻沒有產生受到微生物侵蝕的腐爛現象，也沒有因為脹氣而浮出水面，甚至在水底如同生物般緩緩移動——這超乎物理與生物範疇的現象陸晨便知道不太正常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番的殺孽？”福實看著如此多的屍體，臉色並不好看。

陸晨試著將剛才上船時隨手撿來的小石頭丟入水中，觀察石頭沉落。

陸晨在心中默默記時，約莫九秒石頭才到停止下落，到達湖底。

陸晨計算一番，那塊石頭估計是石灰石，因為拿著順手，粒分篩度應該為60毫米左右，用了九秒才到達湖水底部，那這個湖最起碼有百多米的深度。

對於湖泊來說，百多米已算很深，陸晨不由為止咋舌——若非自己練過武，眼力好，估計都很難看到那塊石頭是怎麼落底的。

“道，道長，我，我們應該怎麼辦？要，要不……”曲二吞吞吐吐尋求福實的主意，他就差“要不我們回去吧”說出來。

“向那一處劃去。”福實卻沒有回應曲二的請求，而是將手指向了一個方向，“屍體頭部都是朝著同樣方位，說明屍氣都被那兒所吸引。”

陸晨仔細觀察，發現果然如同福實所說，雖然那些屍體形態各異，可是卻真的是頭部朝著一個方向。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