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伊的記憶裡,她總是很努力,或者說很想努力。
但總是達不到要求,沒有人責怪她,並不是說有嚴厲的懲罰,事實上,她的長輩們對她都很好,只有眼神裡的失望和不解一次次衝擊著她的心。
為什麼呢?
莫伊不知道,就好像,自己本就該做到努力後的結果,而努力帶來的應該是更好的結果。
無論是哪方面。
當別人可以自由選擇慢跑,游泳,羽毛球籃球等運動時,自己被要求要練習槍術,這已經是在她格鬥基本功已經學了八年的情況下。
彷彿周圍都很希望自己應該拿起長槍,自己就該是用槍。
和時翎不同,莫伊是一早就知道暗面的一切,因為從小她的學習內容就包括了一些歷史和常識。後來想想,總感覺家裡人彷彿早就知道,自己的創能會是什麼。
要說反感,倒也不至於吧。莫伊捫心自問,多年的練習倒也並非是為了獲得家裡人的認可,但既然答應了,她就想做好。
這在她的文化課學習方面,體現的更為明顯,莫伊從小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換做別人,一定已經成為了家長的驕傲。但莫伊卻發現,自己成績再好,也遠遠不夠。
父母會表揚自己,諸如“考得這麼好啊?”“不錯不錯,這次排名第幾?第一啊?好好好。”
往往在這後面總會加一個“但是”:“但是最近你的槍術練習是不是沒在保持?”“但不要自滿,繼續努力。”“但這還不夠,你要做的還有很多。”
莫伊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嚴厲鞭策出來的,還是被寵著長大的。因為她感覺家裡人默默包容著她的一切不足,又難以容忍他們的存在。
好啊,那自己就做的更好,做到最好。
長槍,雙槍,花槍,馬上槍術,衝鋒戰術……莫伊的老師從不唯一,每一項都必須要學。
可自己不喜歡。
她不希望看到所有人失望的眼神,當她想要如時翎一樣,學一些買一些華而不實,但符合自己審美的東西時,總會被那種溫柔裡包含著不甘的神色淹沒。
她感到不解。
莫伊不想承認的是,她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努力和強勁。她經常想要偷懶,不得不強逼著自己打消這種想法。也會在內心質疑,她感覺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經常在一次結束了苦練的時候,她就好奇地問父母,自己現在的水平怎麼樣。
答案一如既往,“很好,就連你那些老師也說,你的進步很快,你很有天賦。但是,還沒有達到頂尖。”
又是這樣,那就繼續吧。
其實她不喜歡,但不敢在家裡人面前表現出來。她小時候說過,為什麼自己要學格鬥,而不能學習樂器,她很喜歡中提琴,有一個從小的夢想,就是可以穿上靚麗的晚禮服,在舞臺上收穫千百人的目光與掌聲。
她不希望學這些樸實但不好看的東西,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她內心其實渴望著成為耀眼的存在。
可當她如願以償,被允許學習中提琴時,她感覺周圍人都認為她是在浪費時間,沒人關心這件事,自己在學習時彷彿就是一個局外人,不屬於這個世界。
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她放棄了繼續下去,因為每次她練琴時,琴聲無論急促還是舒緩,都抹不去家裡彷彿凝固的擔憂。
終於,她受不了這一切,再一次被表揚卻又”但是“的時候,她當面向父母提問:“我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可以?我明明覺得我已經做得夠好了。我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把這些都學會?”
其實並不算強烈的質問職責,也沒有伴隨著爆發的情緒,只是簡單的詢問。但那一瞬間她從父母的目光交流中,讀出了不解,失望,困惑,愧疚……
“我們只是希望你還能更好,這樣以後或許你能更輕鬆。”
這不算回答,莫伊追問道:“我好像總在被跟什麼人比較,要超越一個目標,你們到底希望我能做到哪一步?說不定等我可以使用你們類似的能力,能做的遠不止這些呢?”
她記得很清楚,父母對著她笑了,他們承認了她的話,從那之後自己再也沒有被督促過,每句話後面的“但是”總算沒有了。
可她卻更加窩火,因為周圍人的目光裡,原本的期待沒了,只剩下失望和落寞。
為什麼!憑什麼!那期待,難道本來就不是給自己的?
她不需要參加什麼比賽,因為每次和那個叫做“溫提斯”的地方里的人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