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天了,一個都沒有。
卡倫斯麻木地爬出窗戶,從腰間取下繩索,從空中轉移位置,開始搜尋下一片區域。
這副紅外線眼鏡,幫了他很大的忙,一座房子有沒有活人一眼就能看到。只是,看到了也沒什麼用。
他想著,或許樂沃裡,有人沒被影響,還是無辜的,比如孩子,害怕地躲起來的孩子。自己可以救出來,保護好他們。
直到他看到孩子們將老師抱住,瘋狂地捶打啃咬,嘴裡還嚷嚷著什麼報仇,作業,他就知道,這座城市恐怕沒人能躲過這場災難。
城市裡幾乎什麼都被破壞了,電路,水源,網路,人們只能透過爭搶來獲取生存的必需品。昨天大街上還能看到到處遊蕩的人,今天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們躺下的地方和昨天看到的差不多,沒再動過。
隨意走在路面上,就像草原去河邊飲水的鹿,一堆獅子蹲在草裡等著你來呢。
這才僅僅第二天。
路上滿是倒塌的磚牆,廢棄的汽車,橫陳的人,還有遍地的垃圾。卑劣人每天都在叫喚個不停,他們那再生成的有機身體,不知道是不是缺乏營養了,比以往都要飢渴,過去他們只找同類,現在遍地都是他們的同類。
卡倫斯不知道怎麼了,他是來拯救的,不是來參加混戰的。為什麼沒有被影響的只有自己一個?
他似乎有著某種特權,城裡的人都打不過他,卑劣人不會傷他,他似乎是成了最強者。
他們也不會抱團取暖,選一個保護傘什麼的,因為凡是保護傘對自己來說都是威脅,都會搶自己的東西,都得先殺了。往往越是強壯,武器精良的人,被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越高,死的越早。反倒是沒什麼攻擊力的,只能拿著小刀比劃的,有可能對峙一會兒都擔心打不過,就撤退了。
但他們聽卡倫斯的,卡倫斯來了,把一群人打趴了,他說不讓·打了,那他們就不打了。
他剛走,又會殺成一片。
卡倫斯只能,不斷制止爭鬥,不斷讓卑劣人獵殺那些窮兇極惡的人,減少市民的傷亡。
但沒用,他徒勞地奔波,疲於奔命,找不到解決辦法。
但他並未絕望,因為他發現,自己每次制服他們後,他們的態度會變得稍微正常一些。從一開始忘我的殺戮、不顧生死的狀態逐漸恢復了理性,現在已經開始拉幫結派了保護自己了。
或許再過一天,自己能讓他們感受到作惡的代價,他們就會對作惡產生恐懼。
樂沃,終究會恢復原狀。
……
“今天是第二天,狀況很不樂觀,我們已經有人出現了生病的跡象。雖說本體強化的創能免疫力極高,但是確確實實是昏倒了。”初潛拿著錄音筆,每天的記錄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大家情緒格外消沉的情況下,這樣錄音還顯得有希望。
其實,梅尼恩可以沒讓幾個後輩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很有可能會再也出不去這裡。聽起來很不可思議,明明很平常的任務,身邊是熟悉的隊友,但是結果卻與往常都不同,梅尼恩很擔心他們會難以接受。
但其實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沒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做好萬全的準備最後十去其八的情況太多太多,那是時翎他們這一代都沒有經歷過的風險,他們眼中的暗面就好像冒險遊戲似的,令人發笑。
別說他們這幾個人,按照最壞的情況估量,派來的增援也可能毫無作用,就像是肉包子打狗那樣。如果再壞一點,範圍擴散的話……梅尼恩覺得沒有考慮的必要了,因為那就不是基地或是他們個人的問題了。
可是梅尼恩不會說這些,他只是問時翎:“他的情況怎麼樣?吃的藥有用嗎?”就像在家裡照顧人一樣。
時翎黯然地搖了搖頭,“沒用,他似乎比剛才更痛苦了。”
是的,生病的人是凱森。昨晚,大家都休息之後,只有他一直沒醒過來,偶爾睜開眼睛就是在說胡話,身體時不時浮現出鱗片,頭髮屢次在蛇和髮絲只見徘徊,閉著眼睛也緊皺眉頭,身體不斷痙攣發抖。
他沒法吃飯喝水,連交流都很困難,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能看出來的只有痛苦。
“我想也是,這不像是尋常的病,更像是他的能力在……在,”梅尼恩皺起眉頭,好像很難想出一個詞語來描繪,“在掙扎,擺脫凱森的控制,自己發動。”
米爾傑也很擔心,聽到梅尼恩的話忍不住質疑道:“但……但這可能嗎?這並不符合創能的存在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