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提十幾年前的事情,當初是景氏害的我們家破產,是你的媽媽逼著我和你分手,多可笑,我從富家千金到一無所有,全拜你們家所賜。”顏璟的怒火一下子被激發出來,對著景鑫字字泣血。
“對不起,小玉,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景鑫承受著顏璟的怒火,蒼白地為自己辯解。
顏璟當然知道這件事和景鑫沒有關係,當時兩個人只是初中生,但她不能完全放下上一代人的恩怨,甚至她想父債子償。
“景鑫,這次沒有人脅迫,可能是我們有緣無分,和平分手,我不會再計較多年前的事情,你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顏璟覺得自己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讓步,從她知道以前的事情是一場陰謀開始,報仇的慾望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對方是景鑫,那個待她如珠如寶,對她呵護備至的男朋友。
如果報復回去,她可能會痛快一時,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最好的結果就是兩個人分開,讓這件事隨風散去,用時間來撫平一切。
時間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也是這麼一個天色將黑未黑的黃昏,也是兩個人的對峙,也是顏璟提出了分手。
不同的是,上次她的眼睛裡是不捨和難過。
這次她的眼神裡是冷漠以及絕望。
“小玉,不要離開我,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好不好,以後我一定加倍補償你。”景鑫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難以轉圜,他也無從反駁,終究是他們家對不起顏璟,但是和顏璟生離,也是他無論如果都做不到的事情。
“補償,你說的輕巧,你拿什麼補償我,這麼多年身心受到的創傷是用金錢能衡量的嗎?”顏璟冷冷地看著景鑫,多年的委屈湧上心頭,顏璟覺得她在再不說就要被憋死了。
有些事情,她從來沒有說過,但不代表沒有發生過。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流言蜚語毆打辱罵都不用回想,依舊曆歷在目。
“只要你能消氣,我做什麼都可以。”景鑫現在都恨不得可以以死謝罪。
“除非你落得和我一樣的境地,飽嘗我受過的苦難,經歷我所經歷的一切,否則我不會消氣。”顏璟的語氣淡淡,卻是她最真實的想法。“但是,覆水難收,即使你劃自己一道傷口,我的創傷也癒合不了,何必再糾纏不休呢。”
晚風吹過,景鑫下意識地脫下外套來要給顏璟披上,顏璟後退一步,拒絕了他這一舉動,看景鑫的目光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她冷笑到,“景鑫,你想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冷風灌入單薄的衣領中,聽著顏璟的娓娓道來,景鑫心底一片冰涼。
“家裡剛破產的那幾天,我每晚都會做噩夢驚醒,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可現實的冰冷無情絲毫沒有幻想的餘地。”
“在我還沒有從這件事裡走出來,你媽媽又來找我,用我家人做威脅逼迫我和你分手,你知道那種選擇有多難嗎?”
“剛剛轉學去讀初三的時候,因為成績優異相貌出眾,被班裡的同學孤立,被女生欺凌。”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次來例假都痛的沒法下床嗎,因為大冬天的被關在洗手間裡被人用冰冷的水兜頭潑下。”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告訴老師和家長嗎,因為那個那個霸凌我的女生家裡有錢,給老師送禮,而且我們家還租了他們家的房子。”
“這種遭受欺負又寄人籬下的日子,每一分一秒,都記憶猶新。”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專升本嗎?當年我的保送機會因為被人撕了准考證而缺考,我的高考志願被人篡改,努力了這麼多年,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景鑫,你知道是什麼滋味嗎。”
天色完全黑透,有稀疏的小雨輕輕落在地面上。
顏璟的聲音不大,可每一句,都如雷貫耳,景鑫聽的淚流滿面。
顏璟倒是十分平靜,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只會助長霸凌者氣焰,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你知道沒有錢是什麼感覺嗎,就是為了買學習資料我可以不吃飯,為了省坐公交的錢我可以跑步回家,為了能夠攢錢買必需品我甚至給別人寫作業寫到凌晨。”
“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無憂無慮地學習,生活,不用擔心居無定所,沒有被別人冷眼相待也沒有遭受社會的毒打,而我整日擔驚受怕,被別人霸凌到有心理陰影。”
“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就因為家裡的變故,我的媽媽變得抑鬱焦慮,爸爸變得沉默寡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