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盛夏,他都沒有吐露隻字片語,從小的經歷就告訴他,除了神明,什麼事情都不能與他人說。陳熙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他自己。
很真實的場景夢中再現,他拖著雲川一起往下掉的失重感都如此逼真。
但是人在做夢的時候,身體是動不了的,感覺被鬼壓床了,陳熙的意識半是清醒,半是夢中,他不想繼續沉浸在回憶裡了,然後他費盡全身力氣睜開眼,就看到了雲川那張蒼白的臉,眼睛泛出詭異的灰白色,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顏色,在藥物的加持下,陳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兩個人隔的極近,雲川白衣染血的袖子略過陳熙的臉頰。
剛才做的那個夢也是長這樣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甚至還沒有應激條件下叫出聲,就被雲川一把掐住了脖子,陳熙心劇烈跳動,連呼吸都嚇得停止了。
正常人做個噩夢醒了都要緩半天,更不用說害怕鬼的陳熙加上致幻劑的應用加上雲川的演技加持,他能夠清醒著已經很不容易了。
雲川半跪在床邊,把他制服在床上。
提前在手上塗了類似於鮮血的物質,粘稠又帶有腥味,指尖的液體還未完全滲入面板,一滴一滴的落在陳熙的臉上,陳熙現在已經完全被嚇懵了,甚至雲川沒有用太大力氣,他也不敢動彈,“說,你為什麼要把我推下去,我死的好慘,你也別想好好活著,跟我一起下地獄吧。”低沉的聲音在暗夜裡顯得格外幽深,外加陰森森的冷笑,在昏黃的床頭小夜燈的照射下,他又往前一步,用戴著美瞳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晨曦。
那雙詭異的灰白色的眼睛,連沈鈺澤都不忍直視,更何況現在的陳熙。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把你推下去。”
“我給你燒很多的紙錢,你趕緊安安心心的回去吧。”
“我是被迫的,我本來不想害你的。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陳熙的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因為,雲川還是沒有放鬆手下的力氣,兩個人的體格差不多,不過人在恨意的激發下能爆發出強於自身的潛力。
陳熙已經被嚇得手腳不聽使喚,甚至腿還有一點抽筋。
所以他根本沒有抗衡的力氣和勇氣。
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壓迫下,陳熙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倒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上來找你嗎?你不僅把我推下去,你還誣陷我,我要讓你不得安寧,我要帶你一起死,陳熙。”
陳熙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這麼一個冰涼的聲音喊出來,他嚇得一哆嗦。
雲川聲音還是很嘶啞的那種,這個效果他很喜歡,也不枉費他吃了改變聲音的藥。
“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去自首,你別帶我走,求你了。”陳熙嚇得語無倫次,淚水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陷害我,說。”雲川拿著床頭邊的水從陳熙頭上澆下去,想讓他清醒一點交代問題。
“我,我只是想找個替死鬼…”水裡加了一些脫毛膏,所以雲川一隻手掐住陳熙,另一隻手撕扯他的頭髮,輕而易舉地就薅下來一把。
看到這一幕,陳熙的心裡防線徹底被擊垮,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真不中用。”雲川嫌棄地把手上的血跡和陳熙脖子上的血跡都清理了,頭髮都給他摘乾淨。
然後按照他怎麼來的就怎麼把他送了回去。
“你的演技不錯。”沈鈺澤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不忘保留證據。
“能將功折罪嗎?”雲川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鈺澤。
“首先…”沈鈺澤頓了頓,雲川更期待地湊上去。
“離我遠一點,別用你的眼睛看我。”沈鈺澤也不想傷害雲川,但是無奈他的扮相實在是嚇人。
“對,先卸妝。”幹完壞事,第一步當然是毀滅證據了。
沈鈺澤先走了,他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剛才把陳熙送回去的時候順帶著把錄音裝置帶了回來,他要去看看盛夏有沒有異常。
下半宿折騰的也沒睡,還好快到週末了,能夠補覺。
盛夏的囈語很奇怪,聽不太清楚具體內容,但彷彿是對陳熙的抗拒。
這對夫妻,彷彿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貌合神離。
陳熙完完全全是暈過去的,致幻藥可能還在起作用,他一晚上腦海中的噩夢層不不窮,把從小到大做的壞事全部輪迴上演了一邊,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床單被汗水浸溼了一層又一層,連枕巾都被眼淚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