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站在病房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她以什麼名義來看路晨？

師生？這關係總共兩天。

朋友？勉強都算不上。她對朋友的要求很高。

沒有表白成功的戀人？

她抬手敲了敲門，裡面寂靜無聲。

她固執地一下一下地敲著門，靜等著回應。

直到手都累了，她才停下。

或許，他並不歡迎她前來。

這麼一想，楊宇覺得自己有些冒昧。

可能，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探望。

路晨不說，楊宇也能猜到，他絕對不是以這個私教課為生的，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平易近人中帶著冷傲，不自覺地都能流露出隱隱的強大氣息。

他的來歷或者身份，絕對不簡單。

哪怕如此，她喜歡的也是這個人。

不過路晨的世界要是沒有她，就算了。

“你在幹什麼？”

楊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幻想，突然身後有人說話，她嚇得一激靈。

路晨站在她身後，胳膊上打了石膏，另一隻沒事的手拎著剛剛打的熱水，正一臉好奇地看著楊宇。

“我…我來看看你。”楊宇臉一下子紅了，說話都不太清晰。

“開門，我現在手不方便。”路晨理所當然地說。

楊宇手忙腳亂地把門開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緊張成這個樣子。

這個單人病房的環境一般甚至有些簡陋，路晨直接用暖壺的蓋子倒了熱水放在陽臺上等著變涼。

路晨已經坐到了床上，楊宇把帶來的水果和補品放到了床頭櫃上，這個屋子裡一覽無餘，路晨甚至連個喝水的杯子都沒有。

楊宇頓時覺得自己不請自來很不禮貌，是個人都不想讓別人尤其是異性看到自己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面。

不過路晨倒是坦然自若，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你還帶禮物來了，我都忘記給你退費了。”

“沒事，等你好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

“我好不了了。”路晨這句話說得無關緊要，卻又痛不欲生。

楊宇盯著路晨的傷，用眼神詢問。

“沒什麼，不用在意，多謝你來看我。”

楊宇不知道該說什麼，路晨看起來蒼白虛弱，她也不好多逗留。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楊宇都走到門口了，忍不住折返回來問。

“但說無妨。”路晨的眼神依舊清澈明朗。

“你為什麼要拒絕我，還拒絕得那麼徹底。”

“我不喜歡你，也不想耽誤你。”

“我哪一點讓你反感？”

“不喜歡不是反感。”

“那你可以試著喜歡。”

“我不喜歡女生。”路晨眨著眼，很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

楊宇愣了三秒，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不喜歡女生。

那是喜歡男生？

性取向的問題。

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那你…”楊宇艱難地開口，“喜歡…什麼。”

“啊？”路晨驚訝，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楊宇還聽不懂？“我喜歡男生。”

他說出最後兩個字之前，楊宇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僥倖，也不知道僥倖什麼，總之就是幻想不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