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一出,圍觀人群之中便有人倒吸了口涼氣,孟飛、封五對他皆怒目而視,封五急向王元長道:“饒是相隔多年,我們依舊是朝廷欽命要犯。如今與盟主相認,已是莽撞,你,你何苦當眾道破盟主身份?”孟飛更是要動手了。湛若水嘆了口氣,止住了孟飛,道:“元長,當年之事,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兄弟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無話可說。我今日便站在這裡,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我絕不動手!”
“你敢!”王元長尚未開口,孟飛向前一步,擋在湛若水身前。
王元長冷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不動手,身邊卻有個高手!”
“孟飛,讓開!”湛若水淡淡道。
“不!”孟飛道:“今日有我孟飛在,誰也休想傷了爺!”
封五亦擋在湛若水身前,怒向王元長道:“老王,你今日實在過份,若你動了盟主一根汗毛,休怪我封五翻臉不顧舊情!”
王元長不為所動,冷冷道:“封五,你也不掂量掂量,是老夫的對手麼?你且看清了,此人看似是謙謙君子、慷慨丈夫,嘿嘿,實則是個陰險奸詐、虛偽冷漠之人。你竟忘了當年碣石山上枉死的弟兄們了麼?你竟還認他是盟主?”
孟飛哪容他羞辱湛若水,不待封五開口,怒向他道:“爺豈容你這老匹夫詆譭!來來來,廢話少說,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退下!”湛若水的聲音依舊不高,卻有了凜凜的威嚴。孟飛與封五互自對望一眼,很是踟躕,湛若水聲音又高了許多,只喝令他二人退下,孟飛與封五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各自站了開去,卻依然死死盯著王元長,生怕他暗害了湛若水。
湛若水看在眼裡,雖感動於他二人忠義,卻也淡淡道:“元長當年跟我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而我最終臨陣脫逃,陷萬千弟兄於絕境,我萬死難贖其罪。便是不為元長,我也無顏見碣石山上枉死的弟兄們。若能讓碣石山上的亡魂安息,捨去這條命又何足道哉!何況……”我本就命不久矣!這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湛若水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複道:“苟且多活了二十年,上天也待我不薄了!孟飛、封五,你二人若還認我,便應明白:今日之事,並非我與元長的私人恩怨,實為還二十年前碣石山上所欠之債罷了!無論元長對我做什麼,你二人皆不可插手,更不可事後追究,否則,我不可原諒的便是你們!可聽明白了?”說到最後,湛若水的聲音陡然拔高許多,聽得孟飛與封五心中俱是一凜,不自覺地便點了頭。
王元長冷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如此,納命來罷!”說罷,高高舉起鐵杖,帶著風聲向湛若水腦門狠狠砸去。座中有膽小之人,無不以手捂面,孟飛與封五怒目而視,卻不敢有所作為,只有湛若水目不斜視,只平靜地看著王元長。
王元長不為所動,眼見鐵杖就要砸中湛若水了,孟飛與封五終是忍將不住。封五一把推開湛若水,閉目高聲道:“我願代盟主一死!”他深知王元長功夫,只道必死無疑了,未料並沒有想象之痛楚,睜眼一看,原是孟飛擋住了鐵杖,暗道:這根鐵杖橫掃江湖鮮有匹敵,如今竟被這黑大個輕而易舉地擋下了,這孟飛果然好身手!心下欽服不已。
王元長試著掙了掙,只是孟飛力大無窮,竟是紋絲不動,不覺又氣又怒。孟飛一把推開王元長,王元長向後倒退幾步,怒向湛若水道:“這便是你說的不許他們插手?”
孟飛氣極,怒道:“你口口聲聲說爺欠你那些兄弟的債,卻可知這二十年來他日日身受劇毒之苦。你們不知道,我卻是看在眼裡,那是生不如死!”
“孟飛,住口!”湛若水斷聲喝道。
孟飛似未聽見一般,繼續道:“若說欠債,爺中毒已有二十年,可夠還了?若還不夠,再加上我孟飛這條命,可夠還了?”
封五亦道:“還有我封五這條命,可夠還了?”
王元長並不相信,望向湛若水道:“你中毒了?”
湛若水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王元長冷笑:“中毒之人竟面色如常,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兒?”
孟飛怒極,攥緊了拳頭,慢慢又鬆了開去,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只跟你講一個:爺此番回揚,是為了不客死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