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湛若水再說,孟飛一個猛撲,一招“黑虎掏心”,徑向小滿而去。白露當即掠開,小滿冷哼一聲,側身躲過,豈料孟飛本意也不在她,只在她身後暗衛。那暗衛本自提防,因著小滿躲避而略有分神,竟未躲過孟飛這一招,且孟飛力大無窮,那人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砸向身後海棠。便聽“卡擦”一聲響,那株海棠當場便斷了。
小滿本有輕敵之色,現下一交手,方知眼前之人看似粗勇,實則不能小窺。只是蘇靈兒在當場,小滿不敢落了下風,當即猱身向前,一對峨嵋刺徑刺孟飛胸口。孟飛見她來勢洶洶,且刺尖在月光下隱隱泛黑,便知是淬了劇毒,不敢正面交手。
便在此時,孟飛聽得耳側有風聲,原來是白露自身後襲來,暗自道了聲“好”。當下頭也不回,蒲扇般的大掌向身後一探,待兵刃一至,變掌為指,輕輕夾住白露三尺劍,順往前帶。白露用力掙了掙,那劍卻如焊在孟飛指尖一般,根本不能掙脫,只覺一股力道自劍尖透到手臂,整個身子毫不由主向前飛去。
小滿見孟飛疲於應付,暗喜將要得手,卻不想白露撲了過來。她收勢不住,又恐傷了自己人,腰間一沉,向地上一個打滾,硬生生收回峨眉刺。她忙又就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卻是狼狽至極。小滿偷偷看了眼蘇靈兒,見她面色已是難看至極,便暗生了幾分焦灼之心。
“都立著做甚麼,等死麼?”蘇靈兒怒道:“給我殺了他!”
眾懸玉使女並暗衛雖駭於孟飛神勇,卻更懼蘇靈兒,仗著人多,當即都撲了上去。孟飛初時還能應付,百餘招之後,便有了疲色。未幾,孟飛手上、肩上、背上、胸口上,多是傷口,深淺不一,渾身鮮血淋漓,不過咬牙拼命罷了。
湛若水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心知孟飛要全身而退,已是登天。他四下看了看,眾人方向皆在孟飛,蘇靈兒身邊只有一個霜降相護,顯是未將他這個毒發將死之人放在眼裡。湛若水當下便有了主意,饒是痛不可當,亦暗自調均呼吸,蓄氣丹田,趁蘇靈兒與霜降不備,斷喝一聲,飛身撲向蘇靈兒。
霜降本全副心神在陣中孟飛身上,未料湛若水突然發難,當下提劍一擋,未料下一刻便覺手腕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湛若水一襲得手,趁蘇靈兒尚自驚愕,一把將她攥過,右手掐住那白皙纖細的脖子,喝道:“住手!”
兔起鶻落,酣戰中的懸玉使女並暗衛未料有此變故,哪敢不從,忙收手退出圈外,皆持刃向湛若水。小滿怒道:“放了姑娘,否則,我要將你碎屍萬斷!”眾人便要衝將上來,湛若水眉眼一瞪,眾人忙即止步。他又向孟飛使了個眼色,孟飛會意,退在湛若水身邊,與他背靠著背。
雙方劍拔弩張,偏被制住的蘇靈兒輕笑出聲。那笑聲在暗夜中聽來,竟有幾分詭異與淒厲。蘇靈兒道:“你以為拿我做人質,就能活著走出這院子?”
“姑娘要我的命,儘管拿去。”湛若水道:“只求你放過孟飛。他並非青盟中人,不過是我落難後收留的僕人。”
蘇靈兒冷笑道:“想得倒美!且不說傷了我的人,他功夫不弱,我若放走,就是縱虎歸山。我蘇靈兒能有今日,靠的不就是……”蘇靈兒又是一陣冷笑,笑罷方一字一句道:“趕盡殺絕!”
湛若水嘆了口氣,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道:“你就不怕我先殺了你麼?”
蘇靈兒微微挑眉,反向湛若水懷中躲去,道:“那你動手啊!”湛若水身子一僵,有遲疑之色。蘇靈兒越發得意,復向小滿諸人道:“還不快動手,給我殺了他們!”
霜降、小滿諸懸玉使女皆面面相覷著。蘇靈兒怒道:“他不敢殺我,動手!”
“誰敢!”湛若水厲聲道,手卻微微發抖。
“你們若不殺了他,我就殺了你們!”蘇靈兒雖被制,氣焰卻越發凌人。無奈霜降、小滿諸人依舊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蘇靈兒怒極,向眾懸玉使女並暗衛道:“你們不敢殺他,那現在就去死罷!”
“姑娘安危要緊,請姑娘恕罪!”霜降半跪下道,其餘人亦皆如此。
湛若水瞧在眼裡,暗自鬆了口氣,笑道:“她們對你,很是忠心啊!”他一徑說著,一徑與孟飛向院門口移去。霜降、小滿諸人亦步步緊逼。
二人擒著蘇靈兒,慢慢出了明月弄無名府,在大門口,湛若水見得四下無人,笑向蘇靈兒道:“今夜為求保命,多有得罪。”說罷,掌上蓄力,將蘇靈兒將向輕輕一送,霜降忙接住了她。回頭看時,湛若水與孟飛早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