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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山上人,山下人

是出於好意,可咱們道門這幾十年裡走的下坡路,是壞在了根上,和其他的無關,不怪張九鼎,不怪張上甫,也不怪張雲楣那娘們。你卻把責任都推到張九鼎身上,按你這麼說起來,歸根結底錯在你,是你當年不做掌門才有瞭如今百般不是,是也不是?”

張九厄唯唯諾諾。

“說的在理。”說話的不是被說中心事的張九厄,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兩人身後的小道童。

袒胸道士嚇了一跳,斥道:“滾一邊子去!讓你聽了嗎。”

小道童老神在在道:“你們兩個勾肩搭背跟要密謀什麼勾當似的,還不能讓人聽聽嘛。”

袒胸道士抬手欲打,卻被小道童迅速躲過,他氣道:“你聽得懂嗎你聽,一邊玩去。”

小道童渾不在意,道:“聽不懂,但我知道有因必有果,九厄就是不當掌門才讓九鼎犯了錯。”

“因你個錘子的果!”袒胸道士罵道,“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小道童翻翻白眼,顯然並沒有聽進去。

袒胸道士拿自己這個徒弟沒辦法,張九厄便又遭了殃。袒胸道士皺眉道:“以後少在我這裡瞎打聽,下去看你的山去。過幾日是什麼日子不清楚啊,還有閒心跟我問東問西。”

張九厄更是唯諾,匆忙離開,生怕晚一步這師徒倆的戰火會波及到自己。

袒胸道士瞧著壓根就沒把自己話放在心裡的徒弟騎上了花豹子,搖頭嘆息,“唉,不管不管又管了,這次又得捨出去多少壽元吶。”

再看山下,袒胸道士掐指深深皺眉,如山勢,溝溝壑壑。

……

……

天昏沉沉,西北方有滾滾厚實黑雲悠悠壓上。

兩名年歲不大的年輕道士,一坤道女冠一乾道羽衣,身著哪怕是道門中人都不常見的金黃色戒衣,要知道,這個顏色不只是在道門中屬於朝廷特許,即便是在山外,莫說是普通平民百姓,即便是皇親國戚但凡衣服上有這般顏色,殺頭都是小懲,那已然不是逾越,是僭越,忤逆的大罪。

而且,細看之下,那乾道羽衣一身戒衣盡是些大小不一的補丁,有幾塊層層相疊,如此著裝讓幾個上山的香客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顯然如這些不懂道門內裡等級劃分、只停留在輩分認知上的山外人是不明白這件衣服所該有的身份。

金黃色表示這人受了天仙大戒,成了一方妙道師,有開壇講經的本事,方才有資格穿這般顏色。關鍵是這一男一女如此年輕,即便是道門中人見了怕也要持懷疑態度。

尤其是那補丁摞補丁卻又幹淨如新的衲衣更有說道,這種衣物大多是代代相傳,一輩傳一輩,一些個名不見傳的小道觀裡莫說有這麼一件金黃色的道門衲衣,即便是有一件最最低下的普通灰色衲衣怕是也要天天燒高香。

這般年紀,這般身份,著實讓人看不明白,想不明白。

女冠扶著一名老嫗,說著“武當到了”。

這是兩人坐船時碰到的同路人,說是要來武當請願,因得家裡那口子年老了還不省心,說要在今年做一番大事業,這老婆婆便來武當上香祈福。

見著老嫗行動不便,又是順路,出於好心,兩人與她結伴而來。

到了山下,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也都不方便繼續同行。

老嫗也看出這兩人身份超然不同於世外,很有禮數的告辭,慢悠悠的一人離開。看方向不是去香客眾多的天柱峰老君觀或是玉虛宮,繞過那三間四柱五樓的牌坊,反而是去到歷史悠久到如今已差不多無人問津的藏仙岩回龍院。

目送老嫗離去,整理衣冠,繫著逍遙巾、穿著一身補丁的男道雙手虛抱於小腹,邁步很是恭謹,低眉含眼。

一旁揹著竹箱的女冠亦步亦趨,低聲埋怨,“我就說等上了山再換上這身乞丐服,你看看現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看咱倆,丟人不丟人。”

乾道羽衣步子略疾,絲帶搖曳飄飄乎如遺世獨立,充耳不聞,只是前行。

女冠仍舊在抱怨,“哥哥,我且跟你講,這時裡張九天那兩口子指定不在山裡,咱倆即便是去了也得等著,你就聽我的,再出去轉悠轉悠,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回家一趟也很充裕,你就是不聽我的。”

乾道羽衣止步停下,讓只顧著小碎步緊跟其後的女冠撞了個趔趄。扭頭看向一旁叫自己“哥哥”的女冠,乾道羽衣未有任何表情變換,道:“你若再聒噪,就自己回去。”

雖說並不是斥責,女冠仍舊有些害怕似的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