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速去速回。”說完便又迎上過來的幾位老友,再不理身後娘倆。
良廈心中一喜,也不跟幫襯著自己說軟話的孃親打招呼,一溜小跑向偏院去了。
良廈到了二叔家小院時,看到的就是跟二嬸站在廳前的良椿,還有個坐在院中石凳上抱匣的好看姑娘,二叔跟一個他沒見過的清瘦男子席地而坐,一個看山,一個攪水,中間放著兩隻酒碗一罈酒。
良廈驚訝的是二叔在喝酒。
以前可沒少聽自己爹提過二叔這身頑疾最忌諱喝酒,今天這是怎麼了?
“二叔,二嬸。”雖然潛移默化的受良下客影響,良廈對二叔二嬸這兩位長輩也沒什麼感情,可良椿在跟前,良廈還是頗有禮數的叫了聲。
想來也是好些年不曾喝過酒的緣故,良下賓病態蒼白的臉上有些微泛紅,扭頭看向來人。平日裡良廈對他什麼心思他又怎會不知,這小子別的沒學會,把他老爹眼高手低的毛病學了個十成十,在寨子裡看誰都覺得是他家庇佑,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一樣。
良下賓不搭理自己,良廈也不會自討沒趣,看向大自己幾個月的姐姐,滿臉堆笑,道:“紅藥姐,我加冠禮你們怎麼不去?”
知曉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的良椿看看良廈,又扭頭看向已經起身的父親,也沒說話。
良下客緊了緊厚厚披風,沒搭理良廈,可又像是在回答良廈,道:“現在過去吧。”
良廈自是看不出二叔異樣,面露喜色,也不問院裡那對陌生男女什麼身份,說道:“就是就是,在這裡喝酒可沒醴冠宴上熱鬧。”說完便當先引路。
出了良家大宅上廣場,又有石階數十級,因為背陰,前幾日大雪都未化盡,覆在路兩旁。良廈在最前,良下賓在後,再往後是李觀音、良椿,夜三更領著夜遐邇在最後,一行七人上了接引坪。
自然,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即便這一場盛會真正的主角在這裡,可接引坪上恁些人,又有哪個是衝著他來的?
良廈可不管這些,當先開道,領著二叔一家要去到最前面那張主桌上。
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一會兒酒菜上齊後,讓所有人都認識自己以後的娘子。
只是身後六人在最前的良下賓率先停步後並沒有跟上良廈。
“三公子。”良下賓沒有回頭,在這人聲鼎沸的接引坪最邊緣,輕輕喚了一聲。
直接就隱沒在人聲中。
可是夜三更卻在下一刻回應,“我在。”
良下賓排開眾人,向前。
“有人彈琴?”耳力非常人的夜遐邇忽然開口,耳朵循著聲音臻首擺動。
離著最近的李觀音瞧著自家相公離開,不知道是該跟上還是留在原地,聽見夜遐邇問話,心不在焉的道:“家中大哥為了擺闊,特地從山外請來樂師在這加冠禮上烘托氣氛。”
夜遐邇拽拽身後木匣,搓搓手,面朝向夜三更。
自然是明白姐姐心思的夜三更看看前面只顧前行不理身後幾人的良下賓,略一沉吟便道:“好。”
夜遐邇心思何等縝密,在那小院裡聽弟弟跟良下賓閒談便能猜到弟弟打算,抬手拉住李觀音,笑道:“觀音姐姐,聽我給你彈個曲怎麼樣?”
李觀音看看前面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夫君,又看看夜遐邇,頗為為難。倒是這一日來跟山下判若兩人極為乖巧聽話的良椿又露出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再出現過的笑,雀躍道:“好啊好啊,這幾個月來沒去山外城裡聽人彈曲,我都想了。”當下推著孃親催著夜三更姐弟兩人去找那班子山外來的樂師。
“看好我娘。”
聲若蚊蠅,在這嘈雜接引坪裡更是細不可聞,卻又真真切切落在夜三更耳朵裡。
夜三更扭頭去看良椿,後者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踮腳四處找著那班樂隊位置。
李觀音也沒了辦法,任由女兒拉著手,與自家相公往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面對這不請自來的幾人,樂師裡的頭頭兒自是不會違拗,畢竟看面前這幾人舉止打扮,肯定也是非富即貴,又在這接引坪上,誰知道是哪家少爺小姐,樂師可惹不起。
接引坪上人聲鼎沸,自然不會有人注意這邊忽然停止的聲樂。
“編鐘,箜篌,古箏,琵琶,二胡,簫,奏哪個?”夜三更問道。
“這些你都會?”良椿驚訝。
李觀音在旁介面道:“夜二小姐在九州可是出了名的八絕才女,哪有不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