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難,我非要逞能,一直讓人牽著鼻子走,到末了我都沒找到幕後那人,我是不是沒用?”
最後這句,夜三更淚流滿面。
“七年前我違抗命令放走了玉姐,如今她卻反過來怪我,是我自作孽啊。”
“三年前我在京陲黑山跟人打鬥,到現在才知道是外人幫我收拾的爛攤子,我這是做的什麼混蛋事。”
“我就該殺了韓有魚,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當時為什麼放他走。”
一句又一句,姜一看著面前的夜三更涕泗橫流,泣不成聲。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又怎是自己傷心,旁人哪個不挽袖拭淚,整個屋裡一片悲情,連得那活了六七十年曆經世事的老寨主也是躲到門外唉聲嘆氣。
好似喉嚨裡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姜一扭頭不忍再看。
恰是此時,門外有驢嘶鳴一聲,爾後一人跌跌撞撞進來,引得屋裡幾人側目去瞧,卻是一直未見蹤影的二狗滿身血汙趴倒在地,顯然跑得體力透支,上氣不接下氣吁吁直喘。
“我找到二小姐了,我找到了。”使勁嚥下一口氣,那個打的一手好彈子的少年面色蒼白卻也掩飾不住內心狂喜,“就被抓在城中那個大莊子裡。”
夜三更細瞧,只見二狗左腿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從大腿直到腳踝。
夜三更“騰”地起身。
“三公子,你說我厲害不,誰都找不到,被我找到了。”
“奶奶的。”這個在長輩跟前整日嬉皮笑臉到叫人無法理喻的少年頭一次在長輩跟前爆了句粗口,倒吸一口涼氣,“太疼了,我先歇歇。”
一句話就帶出一口血,那個平日裡一刻也安靜不下來的少年此時頭一歪,安靜了。
夜三更怔怔的看著門口,看著進來四五個村民七手八腳的去救治二狗。
姜一恰恰看到夜三更那雙愣神的眼中漸漸失去清明,更是渾濁,趕忙探手按住其後心,度過去一絲雄渾氣勁,卻如泥牛入海瞬息皆無。
姜一不信邪的又一次試探,這次卻是迅速被回返,生生將他手掌彈開,連身子也被震得退後了一步。
姜一頓時大驚,“不好,三更魔障了!”
一句提醒不及落地,姜一就已然下意識的抬手拽住夜三更胳膊,卻是徒勞,不見得夜三更有何動作,僅僅就是一抖,姜一便“噔噔噔”被夜三更震退了幾步。
姜一不敢有絲毫怠慢,體內氣機迅速遊走奇經八脈,大喝一聲“都閃開”,緊接殮刀墳裡玄妙氣勁便已凝結成束聚於掌心,大步一邁到了近前,抬手抵到夜三更胸口。
夜三更此時尚還有一絲清醒,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該是很久都不曾有過的困頓感,又像是酒後醉意襲來的感覺,頭重腳輕的想要睡覺,姜一說的什麼也聽不清楚,只看著他嘴唇張合不出聲,是什麼意思?
意識裡卻又一味的想著自己竟是如此不濟,鳳凰山城裡什麼都做不了,還害得姐姐找不見了,連累了寨子裡的二狗受了如此重的傷,越想越是自責,越想越是苦惱,越想越是懊悔,那表情甚是為難。
忽覺一股熟稔的溫和氣流進入體內,不像自己多年修習的那股氣勁一般霸道,卻又相互交融相輔相成,不排斥也不擯棄,只是氣流緩緩進入氣海之時,終於炸開,與自己體內的氣勁混攪在一起,疼的夜三更抬手就是一掌擊在姜一肩頭。
姜一隻顧著觀察夜三更神色,哪想到他會來這麼一下,受此一擊身子徑直飛出撞在牆上,轟隆一聲塵埃瀰漫,白袍下一口淤血吐出,聲音裡也不自覺地帶出一絲顫抖,“登堂!”
也顧不得疼痛,姜一再度近身上前,一掌按在夜三更額頭,只是還未渡過氣去,就被夜三更雙掌一推,登時飛了出去。
姜一不免暗暗罵了一句家中那些個掌管著江湖情報的勾魂使者,這訊息打探的水分忒也大了一些。
便要撞在牆上的姜一借那後退之力一個旋身,復又射向夜三更,手中也多出一把鬼頭刀,露出森森寒光。
很是細心的刀背向外唯恐傷了夜三更,可眼下夜三更卻早已丟了最後清明,哪還分得清面前誰是誰,只是看見有刀襲來,憑藉多年練武的經驗潛意識裡就伸手去抓,嚇得姜一生生止住攻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只是如此一來氣機強行停下,倒行逆施讓他頓覺有些吃不消。
夜三更可不管那些,看著面前已然有些陌生的漢子停下手中動作,上去就是一掌推在姜一肚子上。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