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透初曉,日灑山頭,疏影斜斜。
昨夜的發生雖是影響了休憩,作息極有規律的夜遐邇仍是天一亮便醒來。
小丫鬟綠花早早備好了一應洗漱用具,聽到屋裡傳來聲響,很有禮貌的敲門,得到允許後方才進來,很是熟稔的涮洗方巾幫襯著多有不便的夜遐邇。
不同於那些官宦家或是富甲一方的富貴人家,家中丫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才能被看中。如綠花這種窮苦家的孩子,年紀尚小便被家人找盡各種關係送進這種高門大宅中伺候人,在鳳凰城這座不大的地方,能進這座山莊,對於那些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而言,已然就是天大的福氣。不求雞窩裡飛出金鳳凰,只希望孩子不再過這種靠天吃飯的日子。
綠花也給父母長臉,年紀雖小卻甚是乖巧懂事,要不然亓莫言也不會讓她來伺候夜遐邇。
早已得到吩咐的綠花服侍夜遐邇洗刷完畢,又領著兩人來到廳堂,各種茶點備至妥當,一應小食也甚是精細,樣數也有七八種之多。
早早等待的亓莫言依舊殷勤,時不時地勸著夜遐邇多吃一些。
用過早膳,必蘭婆掐算著時間一般出現,白日裡倒是將那帽子摘下甩在身後,除了那一頭灰中帶銀的頭髮,倘若要是不開口,單單她這張臉,還真不會讓人猜出她真實年紀。想來也應該是攝陽滋陰的秘法,五十多歲的必蘭婆反倒長得細嫩,那面板即便年輕姑娘也是不及,說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也不為過,還真像待字閨中的二八佳人那般俊俏模樣。尤其是頗有異族風情的容貌,高眉深眼,五官深刻如刀削,稜角分明。
好似如她這種人而言,大門僅僅是是個擺設,也不知是不是非要彰顯一下自己的手段本事,再度飛身躍入,將那幾個護院又嚇了一跳。
雖然乍見之下都不曉得來人是誰,但看其這一身打扮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踱著步走進大廳,也不理周圍那些人目光,很是熟絡的開口道:“二小姐,別來無恙啊?”
若是不知曉這異族女人與夜家的瓜葛,怕是還真以為是老友相見。
夜遐邇只是很有禮貌的一笑算是回應,並未回話。
拋卻人倫的女人毫不避諱的伸手在夜遐邇面前晃了一晃,語氣玩味道:“真瞎了?”
惹來夜三更拿起桌上筷子直直敲去。
名字中帶著“婆”字、模樣卻與妙齡女子一般的必蘭婆反應也是靈敏,迅速抽手,笑道:“怎的?還不讓說?”
夜三更皺眉,眼中盡是厲色。
心底對這異族女人還是有些許懼怕忌憚的亓莫言適時開口,好似打著圓場,道:“必蘭前輩吃了沒?”
視周圍幾人如無物的必蘭婆根本看都不看這位城主大人哪怕一眼,更何況還是這麼尷尬的開場白。
亓莫言自討沒趣,卻還是表現出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再度開口,“添副碗筷。”
雖是吩咐著屋中於此間服侍的丫鬟,卻是說給與夜三更針鋒相對而視的必蘭婆聽。
終於有了些反應的必蘭婆收斂視線扭頭朝著亓莫言,笑道:“不勞城主大人費心,我們這等沒見過大世面的即便再如何下賤,也不能就只打發些殘羹剩炙吧。”
眼中盡是打趣,語氣卻著實不屑。
顯然是懾於這女人的惡名有些亂了分寸,自知失了禮數的亓莫言趕緊吩咐道:“快,交待廚子再上一份。”
必蘭婆卻又朝向夜家姐弟,“不麻煩了,三公子和二小姐既然吃完了,咱們就動身吧。”
亓莫言明顯沒有明白這話裡意思,怔怔問道:“幹什麼去?”
反倒是夜遐邇不失禮貌的溫婉笑道:“我們姐弟還是早些回京去吧,就不再此多加叨擾了。”
亓莫言這才想通此中前後,卻還是挽留道:“要不再多留幾日,我也帶你好好逛逛鳳凰城,還有這鳳凰山,裡面有可多奇珍異獸,好玩的緊。”
心中自有安排的夜家姐弟自然不可能答應,夜三更拒絕道:“亓兄就別難為我了,我倆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能狠下心來回去,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夜光碑的事你也聽說了,這麼耽誤下去指不定就得招來什麼厲害角色,還是儘早回家,不敢耽擱。”
自然明白那位靠山王的厲害,亓莫言勸道:“王爺也是明事理的人,回家好好認個錯,憑王爺以前對你倆的嬌寵,也不會有太重的責罰。”
其中隱情這肯定不是這位有名無實的鳳凰城主所知曉的,夜三更也不解釋,附和道:“自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