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蘭婆躲在亓莫言身後,她又何嘗不知道其中利弊?當下心下電轉,思忖著脫身之計。
亓莫言清了清嗓子,又道:“這就是僵局。棋道有云,黑白平均,各讓三分。可真要說起來,前輩你是耗不起的,對不對?”說著話,亓莫言想扭頭瞧瞧必蘭婆,卻被後者手上一緊,遂作罷,續道,
“就這麼僵著也是僵著,不如去屋裡坐坐喝杯茶,我跟你探討下我這棋陣的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少說廢話!”必蘭婆心裡不耐,又是一聲冷喝,“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敢說前輩絕對不敢。”亓莫言又活動了一下脖頸,很難想象自己命在別人手裡攥著,他的一舉一動竟還如此隨意。
這位城主大人竟還笑了起來,道:“前輩可是聰明人,殺了我,這筆買賣可划不來。”
必蘭婆成精似的人物,怎會不明白這裡頭的輕重,這殺害朝廷命官的罪責自己可承擔不起,只是挾持著亓莫言顯然也不是長久之計,多耽擱一刻便有一刻的危險,單憑剛剛亓莫言對自己的手段,自己再不盡快逃離此地,指不定又要給自己下什麼套。
必蘭婆躲在亓莫言身後也不言語,只顧思索脫身之計。
只是絕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亓莫言忽然抬手猛的推開縛住自己脖頸的手,回頭看著單憑一張俊俏面龐絕對不會讓人猜到真實年齡的必蘭婆,很是囂張道:“你來殺我啊。”
剛剛有些失神的必蘭婆是萬萬想不到對方還能如此,還未回神便又愕然當場,一時間竟手足無措。
這一幕可真是滑稽無比,本該挾持亓莫言的必蘭婆就這麼看著近在咫尺的亓莫言動也不動;掙脫必蘭婆束縛的亓莫言不說趕緊跑開反而就離著不足一臂的距離站著一動不動;折衝都尉秦勝一臉謹慎盯著該抓人卻不抓人的必蘭婆和該跑卻不跑的亓莫言猶如入定;老太守程守義大氣都不敢喘的一臉茫然,看看亓莫言、瞧瞧必蘭婆、瞄瞄與自己搭檔治理鳳凰城有十載的同袍;而隔著更是不遠的甲士六七十人也都是滿臉迷惑的不知這是唱的哪一齣。
而恰在此時,山莊後院響起兩個大和尚呼天震地的吵架聲。
“吵吵什麼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山的聲音。
“大清早的找什麼不痛快,討打啊!”一水的聲音。
一山又罵道:“一個個都有病啊,擾了老子好夢,看老子不錘死你!”
聽得兩個大和尚聲音,必蘭婆卻是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趁著一眾人被兩個大和尚吸引的間隙,手腕翻花輕飄飄一掌拍出,似是並沒有使多大力,僅僅是把亓莫言逼退了幾步,爾後躍身而起,道:“我就不陪小子們胡鬧了。”
話音未落,必蘭婆雙手連甩,手裡銀針襲向秦勝與最前面的幾名甲士,緊接又施展身法,趁著混亂之際扎進這群甲士之中,仍舊如剛剛出掌,不求殺人,只求擾亂對方陣腳。
這下可有了施展的地方,左一掌右一拳,看似毫無力道,但凡捱上便倒退幾步。
如此左衝右突,必蘭婆幾個閃身到了秦勝那匹高頭大馬前,伸手入懷一把也不曉得是什麼物件的小玩意兒甩出,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爆破,瞬間起了一團白霧,於半空中撒下。
趁此機會必蘭婆翻身上馬,一揪馬鬃,馬兒長嘶一聲,撒腿就跑,期間又撞倒幾名不及躲閃的甲士,載著必蘭婆衝出山莊奪路而逃。
說時遲那時快,在必蘭婆那詭異身法下不過是兩三個呼吸,山莊院子裡此起彼伏的咳嗽,甚至於踉蹌幾步的亓莫言都還沒有回神,馬兒便自然奔出山莊。
“快追,不能讓她跑了!”亓莫言急急道。
老太守程守義頓時誠惶誠恐,同樣急道:“哎喲我的城主大人,咱能不能消停點?咱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別惹這些不自在了行不行?這要是讓州里知道了咱們呼叫守軍對付江湖人士,指不定又得出什麼么蛾子。”
院裡一眾甲士大眼瞪小眼,城主的話得聽,可真正的排程權在太守與都尉手裡,這倆人在這,城主的話就得暫時放一放。
亓莫言瞧向那位剛剛說話能把自己害死的折衝都尉,在他這個不懂得任何官場門道的城主眼裡,此時應該到了投票環節,只要秦勝站在自己這邊,二比一,穩穩的壓這老太守一頭。
亓莫言道:“秦都尉,你那馬可被騎走了啊。”
秦勝正自揮手驅趕著面前白霧,扭頭道:“還不都是因為救你,”
“……”
亓莫言算是白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