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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揣明白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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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中天,一名老嫗,滿頭烏髮,佝僂著背,走過牌坊,向下而行,亦步亦趨。

瞧著這一個個上山的香客,老嫗忽然就停住腳步,先是抬頭瞧瞧那三間四柱五樓式的石建築上“治世玄嶽”四個大字,又看向門口那幾尊翁仲石像,有齜牙咧嘴有託天指地,形態各異。

老嫗自言自語。

就靠著這麼個莫須有的信念支撐了好幾千年,有病?

老嫗搖頭苦笑。

是能帶來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金銀還是能指望著過上好日子?還是說真就返老還童長生不老?

老嫗不免撇嘴。

一群頑固不化的蠻夷,就不曉得變通。

老嫗冷哼鄙夷。

老嫗瞧著路過一人那一身風塵,拄著一根隨處可見的樹枝,嗤笑出聲。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群面露虔誠的香客到底是為了個什麼,能如此對於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如此不切實際的盲目信奉。

反觀自己一門,上到一地大名下到販夫走卒,對自家那老頭子近乎瘋狂的尊崇,這才是能讓人觸控得到的。

雖說對於這份尊崇也是盲目,可長生一說卻是真實存在的,自家老頭子據說已摸到天人境界門檻,觸類旁通,便可修出大道得證長生,不比這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啊佛啊強多了?

只要是抱住這條大腿,何愁沒有好處?

反正天大地大他最大嘛。

老嫗口中唸唸有詞,路過香客只當這也是位虔誠信眾,哪會知道她這些歪心思?

這個好像是馬上就要去到另一座紅塵的老嫗,似是多喘一口氣都是奢侈,雙眼迷濛的瞧著路過行人,好像看著一群螻蟻,頗為鄙夷。

老嫗威脅武當山下官道一路而行,從晌午一直走到過午,過了均州城宗海門,七拐八繞到了一處生意冷清的酒館,拐到後院也不敲門,幾個縱步翻過院牆。

身手敏捷動作矯健,哪像是個老態龍鍾的高齡老嫗?

老嫗伸手到後腦勺,一陣摸索,將頭髮連同一張麵皮一塊揭下,扔進院中一個釀酒用的甕中。

九宮燕。

又於懷中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麵皮,在臉上一陣按壓,又取出幾根銀針分別紮在風池、迎香、翳風幾處穴位。

邊走邊做,等再放下手,人也穿廊過棟到了前堂側門,面容業已完完全全變了個樣子。

脫下那件打滿補丁的外袍,前堂裡的小二趕忙小跑過來遞上一件寡淨的粗布長裙,再瞧這打扮,雖說眼下更像是村婦,舉手投足帶著些土氣,可這眉目間分明是有了份不易察覺的妖嬈,眼角處的嫵媚,一笑便多出一份城裡大戶小姐不曾有的風情。

又挎上店小二遞來的包袱,順手拿起桌上布巾於頭髮上打個結,感覺與村婦無異,這個由老嫗直接年輕下來三十歲都不止的扶瀛女子開口,顯然也是為了不讓旁人聽見,壓低聲音問道:“全都查清楚了?”

一身店小二打扮、身份絕對不會是店小二的年輕男人躬身道:“小人從晌午接到訊息便著手佈置,京城那邊的訊息最快也需要兩三日方能清楚,均州城這邊關於此人來到此處後兩年多以來的人脈以及過往全都給您放在包袱裡,您的新身驗也補辦齊全,他的鄰居也都悄悄滅了口。”

九宮燕很是自然的伸手捏了捏對方那張粗糙的臉頰,極具挑逗之能事,也分不出是實心還是假意,笑道:“隼人町裡怎麼有你這般會做事的孩子,等以後有機會,去道滿身邊做事。”

店小二誠惶誠恐跪下身去,也不在乎引起店內那為數不多的兩三個酒客注意,磕頭如搗蒜,聲音輕如蚊蠅卻掩飾不住的恭敬,“跪謝九宮馬廻。”

九宮燕又道:“殺生丸二支流這兩日行動上怕有些不便,你派個伶俐些的去幫襯一下。”

店小二應是。

爾後只是輕輕拍拍他頭頂,好像九宮燕的這個動作又蘊含著什麼旁人不懂的意思,店小二腰身更低,五體投地。

等得身份即便是這個店小二也僅僅只知曉一二的九宮燕挽著包袱離開,這個店小二抬頭,眼中盡是狂熱。

權當做這個村婦模樣的女人是酒館老闆,幾個酒客不免對於這個店內夥計一臉鄙夷不屑。

他的樣子好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啊。

對於自己這番動作壓根就沒有覺得不妥,店小二起身幹活,更加賣力。

出來酒館,九宮燕由包袱裡掏出一張餅子,外加一張不多見的黑色紙張,邊走邊看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