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驍摩挲著指間的玄鐵扳指,靜靜地看著楚昭沒有說話。
楚昭這話如果放在三個月前,他不僅不會相信,可能還會以為楚昭虛張聲勢想要博取他的關注。
而現在的楚昭,已經憑藉一次又一次的驚人之舉成功讓他改觀。
他知道她有本事,也相信她的能力,但這不代表他可以無條件信任她。
楚昭雖然做每一件事的出發點都是在幫他,他卻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她明明是他的人,卻不由他控制,並且好像隨時都能取他而代之。
當然,他也不相信楚昭一個女人真能取代了他,但楚昭還有一個狡猾的爹,楚金山傾盡家產來資助他,不可能不留點什麼後手。
他不放心楚金山,也琢磨不透楚昭,自然也就不敢冒險把什麼都告訴楚昭。
他選擇暫時維護蘇家父女,是因為這對父女是他完全有把握掌控的,事成之後,他們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
何況他還要用蘇知府來釣一條大魚。
介於以上,慕容驍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告訴楚昭。
“你不用知道太多,聽本王的話,再耐心等一等就好。”他鄭重地說道。
楚昭還能怎樣?
慕容驍不說,她也不能強行撬開他的嘴,只能暗中籌劃,見機行事,無論如何不能讓烏蘇爾那邊藉機搞什麼破壞。
她可以不管慕容驍,卻不能不管雲州的百姓。
“我知道了,既然王爺這麼說,我便再信王爺一次,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慕容驍鬆口氣,感覺應付她比應付全體幕僚還要費神。
“王妃如此通情達理,本王很是欣慰。”他笑著拉住楚昭的手,柔聲道,“王妃今日受了驚嚇,本王今晚便留在你這裡,好生安撫安撫你。”
“……”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楚昭差點反應不過來。
算了吧,楚昭心說,相比那個驚嚇,你這個才是真正的驚嚇。
“王爺不用管我,還是回去加強一下府中佈防吧!”楚昭說,“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地牢殺死刺客,王爺怎麼還能睡得著?”
慕容驍握著她的手,本來還有點心猿意馬,被她這麼一說,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你放心,本王已經換了佈防,正在暗中篩查可疑人員。”
“嗯。”楚昭頷首道,“即便如此,也不可鬆懈,隱患不除,隨時都會生亂,你回去再加強一下巡邏,讓所有人都警醒起來,切不可掉以輕心。”
“……好。”
慕容驍差點就要應一聲“是”,話到嘴邊驚覺不對才急急改成了“好”。
這個失誤讓他心裡咯噔一下,後背一陣發緊。
怎麼回事?
他向來都是下達命令的人,何曾對別人用過這個字眼,搞得他像是要對楚昭俯首稱臣似的。
他緩了緩,視線漫不經心地從楚昭臉上掃過。
楚昭在短暫的生氣之後,又恢復了從容淡然的模樣。
不知怎地,慕容驍忽然想起了神醫堂外的民眾,以及自己的親衛軍對楚昭唯命是從的場景。
他默不作聲地轉了轉玄鐵扳指,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楚昭敷衍了事地跟在後面相送,想到什麼又說:“王爺把我的劍還給我吧,我好帶著防身。”
慕容驍腳步一頓,雖然有點捨不得,這個節骨眼上,卻也不好拒絕她。
便點頭答應道:“本王回頭讓人給你送來。”
他發現楚昭要東西特別會挑時機,每次都選在自己對她有所愧疚的時候,讓他想拒絕都張不開嘴。
這女人,心眼實在是多。
真懷疑她是不是篩子成了精。
慕容驍胡亂想著,出了門,看到阿傲還在外面守著,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煩。
怎麼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能對楚昭百依百順,俯首帖耳?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莫非她不僅會醫術,還會控制人心?
她那個無所不能的白雲觀的師父,還傳了她什麼妖術不成?
簡直莫名其妙!
慕容驍鬱悶離去。
他前腳剛走,二管事後腳就來了,告訴楚昭說蘇側妃今天一天砸了兩回東西,還曾派春櫻去給蘇知府送信。
楚昭問送的什麼信,二管事搖頭說不知道。
說完唯恐楚昭又嫌他沒用,慌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