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之命來接王妃……”
二管事說著話就要進門,阿傲三步並兩步衝到門口將人攔了下來。
“站住,沒有王妃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二管事四十出頭,個子不高,白白胖胖,由於太過憨態可掬,導致下人們都不怕他,眼下見一個小馬奴都敢攔他的路,頓時火冒三丈,伸手推了阿傲一把。
“滾開,我此行是奉了老夫人之命,誤了作法的吉時,老夫人怪罪下來,你可擔待不起!”
阿傲卻紋絲沒動,漆黑的眸中戾氣浮現:“憑你奉了誰的命,王妃不發話,就是不能進。”
二管事被他兇狠的眼神唬了一跳,不由惱羞成怒,大聲叫那幾個家丁:“來呀,把這狗奴才給我綁了!”
“我看誰敢?”裡間傳來一聲呵斥,楚昭黑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哪個嫌命長的在此吵嚷?”
二管事一看到她那張臉,嚇得激靈打了個哆嗦,忙點頭哈腰地給她見禮:“王妃安好,小的奉老夫人之命前來請你去法壇……”
“一進門便要綁我的人,老夫人就是讓你這樣請我的嗎?”
不等他說完,楚昭就冷冷打斷了他,眼神帶著陰森的煞氣從他臉上掃過。
二管事猛地想起這些日子的傳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後背冷颼颼的像有陰風颳過。
“小的一時情急口不擇言,還請王妃恕罪。”他連忙向楚昭賠罪,聲音都有點打顫。
楚昭冷笑:“你知道我為什麼捅死賴嬤嬤嗎,就是因為她在我面前口不擇言。”
二管事差點腿一軟跪到地上,抬手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王妃息怒,小的今後一定謹言慎行,管好這張破嘴。”
“嗯,這還差不多。”楚昭點點頭,終於放過他,“走吧,這筆帳我暫且記下了!”
這筆賬?
二管事心裡直打鼓,心說他不過就推了小馬奴一下,這也能算成一筆帳?
這筆帳怎麼聽著好像很大的樣子?
楚昭邁步向外走,阿傲卻還守在門口不肯讓開,漆黑的眼眸裡寫滿焦急和擔憂。
“別怕,不會有事的。”楚昭輕拍他肩,“咱們就去看個熱鬧,看完就回來。”
二管事表示無語。
王妃說得好像出門逛大集似的,豈不知這場法事就是為她而設,倘若她真是什麼妖邪附體,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未可知。
這樣想著,二管事心情複雜地退後兩步,躬身請楚昭先行。
楚昭挺直腰背,在青玉和紅綃的攙扶下出了門。
阿傲在她身後步步緊跟。
到了前面,遠遠便見院中空地上搭起了一座法壇,兩個小道童正忙忙碌碌地佈置香案,另有兩名道士站在壇前和慕容驍說話,一個年輕些,一個年長些。
老夫人是場內唯一坐著的人,慕容驍那幾個鮮少露面的妾室和蘇暖玉一起侍立在她左右兩側。
老夫人身後,下人們烏泱泱站了一大片,大管事正在指揮他們排好隊形。
“王妃來了。”
下人中有眼尖的看到了楚昭,脫口喊了一嗓子。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向楚昭看過去。
而楚昭的視線卻直直落在那個年輕道士身上。
只見那道士揹負長劍,木簪束髮,面如冠玉,眉目疏朗,一身青色道袍被乍暖還寒的春風拂動,使他看起來如同降臨人間的謫仙一般天姿靈秀,俊逸出塵。
楚昭怔怔一刻,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年輕道士似乎知道楚昭在看他,目光隔空與楚昭相交。
那是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帶著久別重逢的笑意,彷彿跋山涉水來赴一場約定。
楚昭心頭一跳,一些模糊的記憶在腦海裡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