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海棠質問著眼前的人，握著手中劍的力度緊了幾分：“我看你並無生氣，我若是此刻想殺了你，並非難事。”

“的確。”頂著周煜昭這張臉說話的人並未覺得有被威脅的感覺，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你要知道能在這抬手之間就恢復你所有的記憶的我，可不是尋常鬼魂可以做到的。”

即使聽到這裡，海棠也並未放下自己的劍：“這不是你的真身，你只是藉著別的幽魂魂體來到了我面前。據我所知，借魂體的鬼神，應是犯了錯，被下了進入人界的禁制令。這才鑽了魂體的空子。”

“這重要嗎？”

“周煜昭”微微抬起自己的眉頭，“即使我是罪仙又如何？你難道就不想為周煜昭復仇嗎？”

“我對已故之人並不感興趣，你若是與周煜昭有什麼恩怨，不應該來找我。告辭。”

海棠收回了自己的劍，轉身就要離開。

“周煜昭”在身後說道：“周煜昭到底是因為誰而死，你忘記了嗎？”

聽見這話，海棠的腳步停了下來。“周煜昭”見狀，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原是花攬樓的樓主，後來又為何被替換下來，我想你應該是記得的吧？”

海棠的手指向內捲曲，隨後收緊，轉身過來質問：“你調查我？”

“有些事情，我只用動動手指，就能知道所有。”

海棠深吸一口氣，隨後放鬆全身，“這麼些年了，關於周煜昭的事，我始終只是一個外人，那是他自己的決定，與我何干。”

“如果我有讓周煜昭活過來的辦法呢？”

海棠的眸子裡明顯有微光閃過，眼見已經有了動搖的樣子，“周煜昭”怎麼可能會放過。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為你尋藥，歷經千辛萬苦才救下了你。怎會無情？”

海棠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能成為盟友呢？

很長的一段時間過後，海棠在思想鬥爭後，選擇了開口，說道：“你想要怎麼做？”

“我賦予你冥界兵器的使用靈力，你只需要將那貓妖殺死在這兵器下，滄月一出，周煜昭的迴歸只是化形的時間問題。”

海棠沒有答應，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他是妖，你是知道的。神樹化形，必有根。根莖皆在，為何不能化形？他缺的，就是來自滄月的化形之力。”

“唯有殺了貓妖，才能取出完整的滄月。”

“滄月不是已經被她煉化了嗎？”

見海棠還是一副猶豫的樣子，“周煜昭”還是不得不繼續口舌下去。

“滄月可不是尋常法器，即便真的被她煉化了，不也還有她的妖丹嗎？她的妖丹裡可還有著周煜昭的全部修為。”

若是真的能殺了洛姝，即便眼前的人真的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慾又如何？我如今活在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還不是拜她所賜。

“好，我答應你。”

——

洛姝回到山谷已經很久了，鏡中閣很久沒有傳來訊息，她倒也落得清閒。

最後一杯溫熱下肚後，洛姝將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頭頂的結界百年立馬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有人從外界將結界打破了！

洛姝面前的樹葉被吹散，她心中久久的回想著那卦：六親緣淺，孤魂入世。

所以這會不會是我害死周煜昭的原因？

這般想著，洛姝一抬眼，就看見了從空中落下來的人。

她一身紅衣，猶如初見時那般的驚豔。

“洛姝，好久不見。”

面對海棠的挑釁，洛姝只是風輕雲淡的開口：“好久不見。”

“我可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又如何？沒有我當初對你的一再忍讓，你早就在冒犯我時，被紅月一掌打死。如今封了你的記憶，將你放歸至山野，你有何不滿？”

“如果不是你，我如何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你的挑撥，將我從我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上拽了下來！”

“不對，是你的愚笨。”洛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看笑話一般的看向海棠。

隨後目光落在海棠手上的武器上。

那是一把很長的彎月刃，上面散發著很濃厚的血煞之氣。

這不是人界的東西。

洛姝看見這東西的第一眼便是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