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柏斯看著門外,估摸著時間,心中焦急萬分,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他道:
“王上,罰惡司現在已經開始用刑了!整整八鞭魂生鞭,小主如何受得住!”
冥王被吵得有些頭疼,目光落在桌面上,懶懶回道:
“罰惡司還要懲治她,不會將人打死的。”
“王上!”
“嘰嘰歪歪的,吵死了!”
說著,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杯子砸過去。
柏斯身子往後一仰,直接躲過。
回頭,便看見冥王黑著一張臉。
—罰惡司—
帶刺的鞭子落在祭月身上,鞭出一條條血痕。
刺扎入面板裡,又被大力地從頭到尾扯出,連皮肉都跟著被帶起來幾分。
“只要你畫押,這八鞭魂生鞭,我就看在你是冥界小主的份兒上,免了你!”
祭月挺直了腰桿,手掌向內捲曲,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地掐進血肉裡。
她頂著後背的一片火辣,喘著粗氣,說道:“我不會如你意的。他們該死,我只後悔沒將他們生生折磨致死!”
“水晶蘭果然惡性難改!給我往死裡打!打到她認為止!”
後背的鞭子繼續落下,祭月險些被打倒在地,身形搖晃之際,後面用刑的鬼卒一愣,似是不敢再繼續。
“愣著做什麼!”
“是!”
又一鞭落下時,祭月軟跪在地面上。
她額頭的汗珠混著嘴角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我告訴你,打死了我,這忘川,便無人再可壓制。”
這般說著,臺上方才震怒這人,竟猶豫了一下。
這忘川的怨氣連冥王都無法壓制,若是她真的隕命在此,只怕……
見面前的人猶猶豫豫,祭月撐著自己的身子重新跪起來,她將胸口的青絲撩到身後去,微微仰頭喘息,一副落魄樣。
“我在人界時,還以為你們冥界賞罰分明,沒想到你們和陰司是一樣的讓人生厭。”
“你手上多少條人命,你不清楚嗎!但凡心中有愧,你怎會問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大逆不道?”祭月重複著,語氣中染上一絲嘲弄。
“你怎麼不審那些所謂的修仙門派?他們又屠殺了多少生靈?”
“人界自有人界的判定,你怎麼拿你的一己私慾去判斷?”
“我只是想與他長相廝守!我何錯之有!倒是他們處處為難我,要將我趕盡殺絕,只因我是妖物。”
臺上之人,無言相對,瞥過眼,錯過祭月的視線。
他如何不知?
祭月在冥界,也是嬌貴的忘川小主。
人界之事,卻有不妥之處。
正要開口時,只聽見祭月一聲冷哼,“從始至終,你們都不過是想要利用我,卻又害怕我。忘川沒我不行,留下我;又擔心我禍害整個冥界;既要也要,你們,不過如此。”
話音一落,祭月突然倒下,臺上之人猛地站起來,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殿中突然出現一人的身影,叫一殿眾人下跪。
“王上。”
他冥王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顫抖的人,伸手將昏迷的祭月從地上摟入懷裡。
他問:“還有幾鞭?”
“三,三,三鞭。”
“你這鞭子倒是打得順。”
忽聽得冥王這樣一聲冷哼,他心慌不已,心中只道:這不是您默許的嗎?
“王上,我……我……”
“別審了,沒意義,直接將陰司舊部……”話說到一半,冥王伸手將小血人從地上抱起來,他看著祭月因為疼痛,微微皺起的眉頭,移開了目光,看向地上那人:“關著吧,日後我親自來審。”
說完,他緩緩向外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見冥王的身影,地上的眾人這才起身。
“大人,王上這什麼意思啊?不審了?”
男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明事理,“小主為忘川生,註定為忘川亡,這審與不審,說到底,都改變不了她的命運。”
“那王上幹嘛還搞這出?”
“嘁,不演這出,冥界那些碎嘴子會信?”
“那你剛才不早說,我那力道……”
“閉嘴吧你,回頭王上問起來,我們,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冥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