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寫,白琅之妻,南禾之幕……”
這是第三愧。
白真人說著,老眼已是朦朧,他一直都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但此刻看上去,卻彷彿老了數十歲,長髮灰白。
孤小星聽得明白,心中也同樣泛起了苦澀。
確實,是白叔辜負了南禾長老。
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念殺父之仇也要追隨一生的女子,是何其勇敢,又是何其執著。
即便求而不得,卻也縱死不悔,亦要在自己墓碑中,刻下他的名字。
但孤小星卻不知如何言評,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只能說天意弄人。
偏偏是白叔,殺了南禾之父。
偏偏,白叔也是個重情之人。
因為重情,所以不敢。
南禾長老可以義無反顧,求而不得,到最後悽苦離世。
但孤小星明白,其實白叔同樣痛苦,心中有結,手上有血,那是南禾生父之血,一個重情之人,又怎敢拿這樣的手去碰她。
或許,白叔沒有那麼重情,結局會有所不同。
但是沒有或許,這就是一場天意弄人的悲劇。
南禾至死不悔,而白叔活著,此刻卻比任何人都後悔。
孤小星默默聽白叔將所有話言盡,也沒能說出一個“節哀”,只是默默對著墓碑,行了拜禮。
在整個噬靈宗,除了白真人之外,孤小星最敬重的,便是南禾長老。
這一拜,不僅是為他自己拜,也是為東方雨而拜,當初,東方雨在噬靈宗時,便是南禾長老座下的記名弟子。
而今,南禾不再。
自從踏上修行路起,孤小星就很反感這種生離死別,他本不為長生,卻永遠不想身邊人死在眼前,直至孤小星抬起頭時,他神情已經由苦澀轉變為堅定。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
徐千行站在孤小星身後,一起對南禾長老行著拜禮,眼中也是帶著悽然愁緒。
儘管她來自御劍宗,在噬靈宗的這十年與南禾長老也沒有過太多走動,但此刻聽著白真人的話,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酸楚。
特別是她作為一個女子,更能感同身受,若站在南禾長老的角度,她能如此義無反顧去追隨小星嗎?
她沒有答案。
可驀然間,當她發現小星忽然看向自己,發現那雙眼眸中無比堅定的神色時,她明白了。
她不需要這個答案。
而後,孤小星帶著徐千行,拜別了白真人。
白真人看著孤小星二人離去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將心中所有的愧疚言說出來的原因,還是看到孤小星迴來之後,而感到心安。
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
他緩緩走到樹下,坐靠下來,取出一個酒葫蘆,仰頭飲了一口,看著那墓碑,眼中漸漸露出了情愫愛慕。
這一絲情愫,或許連白真人自己都不知道掩藏了多少年,此刻流露出來,很深,很濃。
“他們都說我一生心繫宗門,其實,我的一生都在逃,逃著逃著,就老了,也累了……!”
“現在我不想逃了,也不想管宗門那點事兒,就這麼讓我陪著你……可好?!”
有微風拂過樹梢,葉兒聲聲,似在回應……
孤小星帶著徐千行,一步出現在宗門大山的山巔之上,這裡,是他的住所。
只見孤小星嘴唇微動,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在數萬裡之外,正在對戰的兩人卻是雙目一凝,腦海之中一個聲音驀然出現。
“回宗見我。”
頓時,兩人瞪大了眼睛,身形於對戰中,戛然而止,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又是露出狂喜之色。
這兩人,自然是杜許與孤念雪。
“是師尊!”
“師尊回來了!”
兩人本來還在打賭,誰輸了就揹著對方飛以最快的速度飛百萬裡遠,他們最近一直在以這種方式修行。
雖然,杜許從來就沒敢贏過。
此刻聽到師尊的聲音,兩人哪裡還能顧得上賭約,紛紛停戰。
孤念雪一下就騎到了杜許身上,道:“走吧。”
杜許一臉無奈道:“孤大師姐,我還沒輸呢!”
不過他看到孤念雪目光掃來,立刻不敢多言,訕訕一笑,忙朝著宗門飛馳而去,速度極快,轉瞬百里,很快就進入了噬靈宗範圍。
到了這裡,孤念雪也不敢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