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動用湯國旺的時候了。
王忠良從手機上的通訊錄上,調出湯國旺的電話,撥通之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到王忠良的自我介紹之後,告訴他,湯國旺在洗澡,等他出來就讓他回撥。
王忠良等啊等,半個小時過去了,沒有動靜;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這讓王忠良的心理壓力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大。
王忠良很明白,湯國旺之所以不接自己的電話,肯定是有原因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嚴勁松打了招呼。
儘管王忠良很清楚,他再打電話給湯國旺也無濟於事,可他就是忍不住。在救命稻草的心理驅動下,他再次撥通了湯國旺的手機。
這次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我是嚴勁松,王忠良你有什麼要說的,直接和我說!”
這個威嚴的聲音,曾經給他王忠良帶來了很多的安全感,很多的希望和動力。
但現在,隔著話筒都能感受到的威嚴讓王忠良感受到了恐懼。
良久的沉默之後,王忠良內心那根自救的弦終於繃斷了。
幹過紀委工作的王忠良非常清楚,組織一旦認真起來,想要查清楚一個人的問題,真的不難。
尤其是現在的行政體系,有著嚴密的流程和監管的視窗。不再像幾年前,現在的行政體系幾乎沒有漏洞可以利用。
在這種情況下,配合組織調查,積極退贓,認罪認罰,才是比較好的結束自己政治生命的方式。
他嘆息了一聲,聲音艱澀地說道:“老領導,我要向組織坦白我犯的錯誤。”
“嗯!這還像個男人!”嚴勁松的聲音很有感染力,惋惜之情溢於言表,“既然你想通了,我就讓國旺代我請你吃頓飯吧!也算是全了你們之間的始終。”
做出了決定之後,王忠良忽然就感覺身上輕鬆了很多,他自己犯了多大的事情他心裡有數。
沒人幫他說話,最多就是十年;有人幫他打招呼,最多就是七年。
最壞的打算,十年之後,他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帶著這種心理,王忠良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領導,能說說我這次犯了什麼性質的錯誤嗎?
我不是很理解,我一直以來,都以穩妥為第一要務的。
怎麼無緣無故的,就輪到我倒黴了。”
電話裡,嚴勁松沉默了許久,一聲嘆息,這才緩緩說道:“上層對紀委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失控。
一個失控的紀委,其危害不是歷史上的東西兩廠可以比擬的。
特務政治是可以摧毀我們整個體制的。
這就是上級領導一再強調,黨領導一切的根本原因。
廉書記的原話,‘黨委絕對不允許紀委成為某些個人手裡爭權奪利的利器。這種苗頭,出現一起撲殺一起,絕不留情。’
你聽明白了吧?!”
明白了!
這會兒王忠良是真的明白了!
上面要拿掉他,原因根本不是他收受的那點賄賂,是他多管閒事,動了省管幹部!
這個李懷節,能把天線掛到省委書記耳朵上,隱藏的真夠深啊!
在這一刻,無窮無盡的懊惱和後悔,就像潮水一樣,把王忠良淹沒在這個初冬的夜晚裡,讓他不能呼吸。
······
帶著一腔怒火的李懷節,沒有選擇回家,儘管他已經快一個月沒有看望自己的父母了。
但,今天真不是時候!
下午的時候市紀委去了眉山縣委走訪,要是今天晚上他李懷節敢不回去,明天整個眉山縣都敢流傳,他李懷節被市紀委留置了的謠言!
坐在車上,李懷節給家裡通了電話,聽了老媽嘮叨了一會兒,這才結束通話電話。
前面開車的老張,從後視鏡裡看著李懷節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在驚訝之餘,又覺得這才是一個年輕副書記的真實生活。
“老張,肚子餓了吧!”李懷節結束通話電話,準備和司機聊一聊。
這個司機老張,還是那天去接他上任的老熟人。李懷節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楊長興命令他掉頭,被他拒絕的事情。
“嗯!”老張確實有些餓了,這都快八點了,“回眉山再吃吧,也沒多遠,一腳油門的事!”
李懷節對實在人總是很放心的。
不管怎麼說,一個人要是對自己都不誠實,他得多扭曲啊!
“今天的事情有點不趕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