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成林呵斥道:“什麼叫以你家的能量?!你家在這方面,沒有任何能量!
我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過年就能當爸爸了,在政治上怎麼還這麼幼稚?
你和嶽湘有關係嗎?”
紀一星大概是經常被自己老爸呵斥,也不在意,他想了想說道:“可外人不這麼想啊!
爸,在外人眼裡,咱這回算是栽跟頭了!”
“不好嗎?”紀成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燒辣椒拌皮蛋,慢慢咀嚼著,感覺著口腔裡各種滋味的變化。
良久之後,他悠悠說道:“所有人都拿你不當一回事的時候,你是最危險的;所有人都拿你當個事的時候,你也危險。
最好的狀態就是我們家現在這樣,有能力欺侮咱們的,瞧不上咱們;想欺侮咱們的他能力又不夠。
這樣的日子多好!”
紀一星認為自己的老爸真的老了,變得保守了,沒有了半點攻擊性。
“唉!”紀一星有些惋惜,“這麼好一個出其不意的機會,居然用不上!”
紀成林瞪了兒子一眼,教訓道:“怎麼就用不上啦?一個28歲的頂級正處,多少人想要往上貼都找不到門路呢!
你這倒好,門路自己送到你腳邊,你就是邁不開腿是吧?!
我跟你說,少看點官場小說,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
多看點西遊記!
你要是像孫猴子一樣,哪哪兒都有老領導,哪哪兒都有義兄弟,你說,你還有什麼事幹不成?!”
儘管紀一星很想頂一回嘴,告訴他,大人,時代變了,現在是錙銖必較的時代。
但,他終究沒有這份勇氣。
服從父親的安排,已經刻在紀一星的基因裡,從工作到生活,甚至是娶妻生子這種事都是。
為了接近李懷節,紀一星就對楊明提出,這點業務給你做是無所謂的,甚至為了彌補你的公關費用,價格你可以適當報高一些,都沒有問題。
問題是,沒有白做的人情。
我紀一星這份見面禮,能不能讓楊明你安排我和李懷節書記見一面?
你不是說,李書記是你小舅子嗎?見個面應該不難吧!
你要說安排不了,那你就是在騙我!
我紀一星這麼個小不點,都能安排你和省長家的公子搞個飯局呢,你信不信?!
楊明被紀一星給擠兌得沒辦法,這才做通了自己老婆的工作,把酒席安排陋園飯莊。
到時候,紀一星以他楊明朋友的身份來給李父祝壽,李懷節想不見紀一星都不可能!
那還是人嗎?
這也是向來摳搜的楊明夫妻,願意在陋園擺酒的原因了。
陋園的消費可不低,算全東平市最高檔那一撥的了。三五桌酒席擺下來,沒有兩三萬下不來。
李懷節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打消掉這次在外面大操大辦的場面就行了。
在家裡面訂兩桌,叫幾個實實在在的的親戚聚一聚,也不收禮,熱熱鬧鬧的有什麼不好!
所以,李懷節的電話就很不客氣,直接質問楊明,為什麼要干涉他家的生活。
楊明這是第一次見到李懷節發火,要說他不怵頭是假的。本來他就別有用心,現在又被拿住了短處,說話就沒有什麼力度了。
他有些囁嚅地說道:“懷節啊!你這是怎麼啦?我好意給咱爸在飯店擺幾桌,這也算是干預你們家的生活嗎?”
楊明的這一句明知故問,徹底讓李懷節壓制不住火氣,既然你楊明真不把我當一回事,那麼,我又何必在乎你!
“楊明,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去把酒席退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幫你做!”
楊明聽得出來,自家小舅子是真生氣了。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得到小舅子的火氣,根本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都說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
楊明問道:“李懷節,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李懷節的聲音很冷酷,“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點錢嗎?行啊!讓你賺錢我沒這個本事,讓你破產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今天晚上,要是家裡沒有人通知我,酒席改在家裡辦;或者你惹我爸生氣了,不辦;明天,我就讓工商消防稅務海關甚至是街道辦的,直接上你的公司,查死你!”
李懷節真不是嚇唬他,楊明一點都不傻,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