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煉默然無語,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怔怔的出神,不多時已然淚流滿面。我卻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道:“我昨夜還在擔心,有很多話來不及說。我擔心你到了柏嶺受不了流言蜚語,擺不正自己的心態,又擔心你失了庇護會受人欺負。如今倒是不用擔心這個了。”
我如釋重負般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輕的摟住了他,笑道:“你若哭夠了,就同我一起去見崔六爺和你的兩位兄長。若是沒哭夠,師父……的懷抱還可以讓你繼續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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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帶著文煉一起來到書房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幕讓我目瞪口呆的情景:一個玲瓏小巧的女子,正在我書房裡翩翩起舞!鳳凰看的極是入神,崔翊君則靜靜的站在她身後相陪。盧氏兄弟中盧文炫面帶微笑,盧文煥則目光灼灼目不轉睛。憐影看到我來了,也不停步,還朝著我俏皮的一笑。我哭笑不得,只好牽著文煉站在原地等她舞完。
不一會兒,憐影舞畢。諸人都叫了一聲好。盧文炫笑道:“可惜盧某實在是太忙,貴班來了樊陽許久,竟一直沒得閒去看貴班的演出。上次在隔壁拜會江大家,和憐影姑娘也是緣鏗一面,今個這一趟來的可真是不枉了……”
我和文煉進門和盧氏兄弟重新見了禮,卻忽然發現崔六爺不在屋內。我四處張望,道:“崔六爺哪裡去了?”
鳳凰看上去有些低落,正和憐影說著話,崔翊君介面道:“六哥已經先行離去了。”
我驚道:“這是何故?”
崔翊君沒有答話,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和鳳凰憐影一起向我行了禮退下了。盧文煥盯著憐影的背影仍舊有些目不轉睛。盧文炫則輕咳一聲,笑道:“崔六爺見了崔姑娘,說是已經明白了先生的心意,索性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只不過是瞧著崔姑娘是崔六爺的妹妹,代我陪六爺好好說說話罷了。”
盧文炫笑道:“這麼說來,文煉兄弟也已經想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文煉,文煉點頭答道:“正要勞煩二位兄長。”
盧文煥也終於收回了心思,長出了一口道:“既然如此,文煉,咱們這就走吧。車已經在門外了。”
文煉聞言又轉頭看向了我,我已經把想說的話都交代完了,心裡一陣輕鬆,起身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那咱們這就走吧,師父送你上車。”
我叫了家中諸人,崔媽媽和萬氏夫婦以及小馮都早就準備好了,正在往車上搬執行裝。鳳凰和崔翊君、夏煙跟我一起到門口相送,憐影已經不知去向。鄭初晴今日沒有出現,想來也是怕諸人見了面尷尬。
諸人一一話別,盧文炫又送來一車禮物,說是將軍大人給我的謝禮。我還待推卻,文煉卻含著淚勸我收下。鳳凰極是不捨,兩個孩子說了半天話,文煉流淚不止,鳳凰更是拉著文煉的手放聲大哭。我摟著他倆輕言哄勸了半晌,兩個孩子才鬆了手。文煉又和崔翊君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一句話的功夫竟然把崔翊君說的眼圈紅了。
崔媽媽卻不知不覺的靠近了我,低聲跟我道:“先生,夫人給先生的那兩間鋪子,以後就只能先生自己打理了,先生得了空就去看看也好。老婆子不在先生身邊,先生千萬要注意飲食、小心防毒。”她停頓了一瞬,又道:“君小姐是值得信任的……”
其實這事也是我最頭疼之事,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是來不及了。世家子弟對防毒都有一定心得,崔家更不用說,這我也是知道的。崔媽媽的意思也不過是想堅定我對崔翊君的信心。我點了點頭,道:“這些時日真是辛苦媽媽了,還望媽媽一路順風。”我忽然朝她笑了笑,“怎麼不見胡伯前來相送?”
崔媽媽卻沒有笑,只淡淡的道:“我和他年紀都大了,若今生緣分未盡,自然還會相見的。”她嘆了口氣,“只是我想著我家夫人還這麼年輕,不知道今生還有機會跟將軍大人再會?”
這事其實已經是死結,就算鄭家鬆了口允許崔夫人進門,讓文煉入族譜,崔家也不會同意崔夫人去做妾的。我想到一個問題,頓時便有些遲疑,問道:“那鄭夫人……不會跟著一起去蒼武吧?”
崔媽媽搖頭道:“蒼武靠近南疆,按朝廷慣例,鄭夫人是不可能跟過去的。將軍大人這些年南征北戰,身邊除了我們夫人也沒有再帶過任何女子。”
也就是說,將軍以後身邊便只有文煉一個親人了;崔夫人眼下還有腹中一個孩子,但過不了幾年可能就要把孩子送到將軍身邊去。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