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宮上。
剛繼任掌門之位的丘處機難得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望著跪伏在下的尹志平與趙志敬,單手虛扶道:“起來吧。”
“謝師傅(師叔)。”兩人挺身而起。
這時邊上的三代弟子悄聲提醒道:“兩位師兄,該改口了,現在應該喚作掌門師叔。”
兩人聞言一驚,這才恍然原來丘處機已繼任新任掌門,不由抬眸望向上首彷彿入了定的馬玉,只見幾位師叔都隱隱將坐在馬玉身邊的丘處機視為首。
尹志屏自然是高興的,丘處機畢竟是自己的師傅,師傅如今當上了掌門,自己這一脈在全真教肯定也會極大的提升影響力。
而趙志敬就沒這麼開心了,他野心不小,對那掌門之位也已覬覦已久,現在師傅王處一落選了,對他這一脈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陰冷的神色一晃而過,拱手行禮道:“恭賀掌門師叔。”
卻是言不由衷了,丘處機內心舒坦,一改嚴肅的作風,樂呵道:“無須多禮。”
“是。”兩人站定,趙志敬幾次欲言又止,丘處機看出了些端倪,道:“志敬,可有什麼話要說?”
看了眼身旁躊躇不定的尹志屏,趙志敬上前兩步,道:“掌門師叔,我兩路經山腳之時碰到了蒙古的金輪國師。”
丘處機眉頭不可聞的一皺,其餘几子也都神色各異,沒有說話,丘處機示意趙志敬繼續。
快速在幾位師叔臉上一掃而過,趙志敬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又道:“弟子詢問,得知金輪國師此番前來終南山是要舉辦那屠魔大會。”
“屠魔大會?”全真六子異口同聲道。
丘處機問:“這魔是誰?又為何要在終南山舉辦?”
趙志敬目光炯炯的望向丘處機,道:“此魔為東丈,在終南山辦,是想要在他老巢這頭逼他現身,掌門師叔,此時江湖上已發出了針對東丈的江湖追殺令,很多有志之士都在紛紛趕來的路上。”
聽到東丈的名號,一直閉目養神的馬玉忽的睜開了雙目,看了看不似作假的趙志敬,低聲自語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丘處機的眉頭已是深深的擰了起來,終南山是自己全真教的道場,蒙古人來這裡舉辦屠魔會竟沒跟東道主知會一聲,做事也為免太過專斷。
況且,彼時江湖上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會匯聚終南山,對門人的安全也是一個極大的隱患,稍有不慎,就會發生嚴重的流血事件。
還有一點,丘處機現在繼任掌門,他想得卻是更深入一些,他懷疑這會不會是金輪法王要攻打全真教所想出來的藉口。
知道有一群邪魔外道烏泱泱的聚集在自家門前,任哪個掌權者都會心生不安的罷。
“大會在何地舉辦?”丘處機挑眉問道。
稍稍低下了頭顱,趙志敬恭敬回答:“是在終南山腳下,國師說了,沒有得到我們的同意,他們不會進山。”
聞言,全真六子臉色稍緩,只要不上山,那一切的隱患都能掌控在可控範圍之內。
“他們因何會大張旗鼓的舉辦一場針對東丈的討伐?”一直沒出聲的馬玉詢問道。
趙志敬當下就將東丈在絕情谷所做之事一一道來,專挑壞的去說,好的一面閉口不談。
“掌門師叔,東丈這廝當真狂妄至極,在絕情谷,人家谷主好心好意款待我等,他一經到來,二話不說便拔刀相向,竟想要奪去素不相識的公孫谷主之性命,行事之霸道世間罕見,最後更是在絕情谷大肆搜刮寶物,將人家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是強盜行徑,強硬作風令人髮指。”趙志敬口若懸河,顛倒是非。
見趙志敬說得越發離譜,尹志屏幾次張嘴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因為細細品來,趙志敬卻也沒有說謊,這些東丈都是真做過的,只是,他把很多細節都給隱去了,旁人聽來的話只聽到東丈的惡,裡頭全無半點好。
話畢,趙志敬瞅了眼看不出什麼表情的丘處機,又道:“還有,掌門師叔,那東丈.....”
說著看看身旁的尹志屏又瞧瞧上首的郝大通,一幅有難言之隱的意思。
“吞吞吐吐作甚!有話就說!一切事宜都有師叔們給你兜著!”看他這幅模樣,丘處機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噼頭蓋臉的喝道。
不去看臉色有些難看的郝大通,趙志敬當即搶言道:“他還出手打傷了尹師弟與郝師叔,若沒有周師叔祖在場的話,咱們四人應也被他斬殺當場。”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