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舉辦前一天,出了一點事。
準確地說,不是晚會出了事,而是我出了事。
更準確地說,不是我出了事,是朱玲瓏出了事。
朱玲瓏也沒出什麼事,她只是把我耍了。
中午時分,我正在吃飯,收到朱玲瓏的資訊:謝謝你,對不起。
短短六個字,藏著巨大的資訊量。
起先,我還不能理解,有些懵,試著回資訊,卻發不過去。
資訊後面,跟著一個感嘆號。
再發,仍然如此。
原來,她把我拉黑了。
我盯著資訊看了很久,想起剛相好時,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咱們現在耍朋友了,你可別欺負我啊。”
當時,我覺得她挺可愛,很溫柔,或許能成為賢妻。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還生出過,結婚生子的念頭。雖然只是一個偶念,但至少有那麼一絲絲想法。
現在回想,這個“耍”字頗具玩味。
你可以理解為,耍朋友的耍。只不過,在耍朋友這件事上,通常而言,會覺得女方吃虧,被男人佔了便宜,然後就一拍兩散,各自歡喜去了。
可換一個角度看問題,朱玲瓏從我身上的索取,似乎更多。
這種索取,不只在夜晚的探索(當然此類索取雙方各有得失),還在物質,在精神上。
“耍”還有另一層意思,意即戲耍的耍。
簡而言之,就是朱玲瓏玩弄了我的情感。相比於金錢的損失,精神上的傷害,更讓我耿耿於懷。
那天下午,我一直心不正焉,好在晚會的事,已進入尾聲,我只需看著排演,並不需要再做什麼。
何況,廣西姑娘和倉儲大哥也在。
我們被借調來行政部的當天,趙總髮表過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大意是,董事長對晚會高度重視,只要大家好好幹,晚會結束,會論功行賞。
升職、加薪,或者調部門,都不在話下。
行政部向來是肥缺,瞧廣西姑娘那積極性,以及在趙總面前的表現,肯定想借此機會,調到行政來。
因此,借調人員都很敬業。
尤其廣西姑娘,大約得了趙總的表揚,更加賣力,差不多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似乎找到了一個跳板,要使出渾身解數,讓趙總看到她的更多才華。
倉儲哥也不例外,他雖沒有廣西姑娘的性別優勢,但也勤勉認真。職場需要各種各樣的人,玲瓏八面當然好,老黃牛也不可或缺。
現在倉儲哥就在扮演老黃牛這個角色。
唯有我,滿腹悲愁,又不能直接表現在臉面上,只能漫不經心。排演進行到一半,曹超發來資訊,問我是不是和朱玲瓏鬧矛盾了?
我問他怎麼知道。
曹超說:“我在廠外計程車多店,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講。”
我望望趙總,他正端坐一側,指揮人表演呢。
我原本想向他告個假,現在看來,不太妥當。反正他不會關注我,於是,我悄悄退出來,去找曹超。
曹超穿件藍t恤,正和一位黃裙姑娘閒聊。
我暗想,莫不是那位前臺,他的新女友?
天天上班,公司的前臺小妹,我當然是見過的。待我行至近處,才發現黃裙姑娘並非前臺。
我暗想,你這小子,牛叉啊。幾天工夫,又開始換新地圖了。
曹超好色輕友,明明瞧見我去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顧著討好黃裙姑娘。
聽他倆談話,我覺得不對勁。又談了兩句,黃裙姑娘便走了。這時,我方明白,黃裙姑娘是顧客,過來買東西的,被曹超見縫插針,找到由頭聊起天來。
曹超手裡拿了兩瓶飲料,見我過去,遞我一瓶。我擰開瓶蓋,卻沒心思喝。
“到晚飯時間了,咱倆去吃飯吧,邊吃邊聊。”曹超說,“夜市新開一家雞煲店,味道挺好的,咱倆去嚐嚐。”
我默默跟在曹超身後。
到了夜市,找到那家雞煲店,找位置坐下,等曹超點完單,閒下來時,問了我一嘴:“朱玲瓏咋回事?”
我望了望夜市,心想,我還想問你呢?但我沒講出口,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講了一遍。
我只挑了重要部分,忽略了許多細節,但曹超一聽,彷彿讀懂了我的心思一般,差不多又複述了一遍。
我終於沒忍住,問他:“你之前在冬夏那租房子,除了老闆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