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素琴重歸舊好,避免了重蹈我與冬夏的覆轍。
隔了幾日,我將剩下的書,悉數攜帶,下樓送給素琴。
素琴笑問:“又寫了文章,換作書當稿費?”
我笑:“不,就上次寫的,送了二十本書。我最近迷上了電子書,隨時隨地可以看,方便實用。這些紙質書,就送給愛書的你吧。”
素琴笑:“那我就不客氣啦。謝謝謙弟。”
我心裡念道,謝什麼,這些書本來就是你的。
送完書,我下樓吹風,在街頭信步遊走,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麗的瑜伽館。
望見門樓上,霓虹閃爍的大字,我微微一笑,心說,既然來了,何不上去看看。
瑜伽館在二樓,我拾級而上,好傢伙,麗枝正忙得不可開交。
她穿套淺綠色瑜伽衣,曲線玲瓏,臉上神采飛揚。
我原本想著,有機會的話,可以藉此機會,和她講幾句話。以證明,我來過,關心過她。
見她忙得腳不著地,根本沒意識到我來了。我並不失望,相反,特別為她高興。
上次,d姐對我講過,麗枝的生意逐漸好了起來,我並沒當回事。
如今來看,她的生意不是好,而是很好。一個能在氣球上練瑜伽的女人,肯定有能力,服務更多瑜伽愛好者。
我很欣慰,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以證明我到此一遊,然後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從瑜伽館出來,接到d姐電話,她準備在朋鳥社,推廣共讀一本書的活動,特來電徵詢我意見。
共讀好書,本是我隨口一說的創意,想不到d姐很認可。當時,就與我約定,我倆先實驗,若效果不錯,再在朋鳥社推而廣之。
我與d姐共讀的第一本書,叫《包法利夫人》。
這本書,我早就讀過,而且遇到愛閱讀的成年人,都會不厭其煩地介紹。
素琴讀過後,念念不忘,隔了許久,還與我談起此事,問我對女主角愛瑪的看法,以及作者福樓拜的人生經歷。
d姐的關注點,與素琴不同。畢竟,兩人的身份也不一樣。吃到一枚好雞蛋,就要去尋找那隻下蛋的雞,這種事對作家來說,通常不以為然。
但d姐因為這本書,而對作者心生好奇,頗讓我欣慰。
這大約才是共讀的作用吧,因為讀了本好書,欲與更多人分享。讀完欲罷不能,再要去找作者的更多作品。
與d姐實驗共讀《包法利夫人》時,我們規定每日讀十頁,完不成須懲罰。
懲罰不是罰款,也不是請客吃飯,而是講一件自己的秘密,發在朋友圈。
我雖完整讀過《包法利夫人》,仍與d姐同步,日日打卡。
當然,我倆你追我趕,誰也沒落下,一天10頁的閱讀量。規矩定下了,如何遵守,則是自己的事。
因為讀書很私人化,無法監督,你可以說謊。
我與d姐彼此相信,誠信守約,但在朋鳥社推而廣之,監督起來頗有難度。
或者說,此事全靠自覺。
d姐自告奮勇,建議在群裡打卡,她每日早中晚分三次,在不同時段予以提醒。
打完卡,到了晚上,專門抽出幾分鐘,討論劇情、人物,分享閱讀感受。
打卡可以作假,但分享和討論就作不得假。
d姐挺上心的,而且琢磨出這個點子,可見費了些心思。我當然舉手同意。關鍵在於,如何懲罰。
之前,我倆雖定下了原則,但誰都不曾受到懲罰,因為誰也沒有違約。如今,朋鳥社隊伍逐漸擴大,已有七八個人。
在雷姨和d姐的影響下,她們各自推薦了一人加入。人一多,難免有人拖後腿。所以,懲罰必須跟上。
發朋友圈,對我與d姐合適,在朋鳥社運用,就太輕巧了。
d姐建議將規則升級:“誰沒完成打卡,就在群裡發一張寫真照,如何?”
我問d姐:“寫真照如何定義?”
d姐說:“昨日,我陪一個朋友,去拍了一組照片。說是寫真,也是藝術照。簡而言之,就是朦朦朧朧,隱隱約約,不對外公開的,就她自己和朋友欣賞。”
我一聽,笑了。
d姐誤會了我的意思,解釋說:“當然,我沒拍,我只是旁觀者,就是看她拍。”
我笑得更歡了:“沒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d姐沒接話。我暗自思忖,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