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曹超的話,我心裡五味雜陳,暗忖,你怎麼知道的。但嘴上沒說,只問他:“然後呢?”
曹超說:“問你啊。”
我說:“你咋知道她來深圳了?”
曹超說:“這個嘛,說來就話長了。簡而言之,我是透過另一個朋友知道的。”
我冷冷地問:“是男生吧。”
曹超答:“英明,正是。”
我說:“朱玲瓏真有魅力啊。如今算來,我大約得排在老六老七了。”
曹超說:“別妄自菲薄嘛。”
我問:“她來深圳幹嘛?”
曹超說:“好像遇到點麻煩,沒法子在老家待下去了。”
我微慍:“不會把老家的漢子,也拉下水了吧。”
曹超說:“你不記恨她,想要復仇麼。現在,她來了,機會給你了,要不要去會會她,找回一點賠償?”
我沉默良久,才開口:“容我想一想。”
曹超說:“你那些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若要去討公道,我給你支招。”
我拍拍曹超的肩:“謝謝兄弟。”
這一回,曹超倒很謙虛:“別這麼說,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我擠出一絲笑:“過去的事,別想太多。”
曹超嗯一聲,我倆各自散去。
在走道上,碰到雷姨。隔著五六米距離,她就朝我露齒一笑。
擦肩而過時,她的笑容更濃了,還悄悄朝我做了個點讚的手勢。
雷姨身後,還跟著一位同事。她沒停步,我自然不便問她,點贊之意。
回到辦公桌,陡然想起麗枝的講述,莫非,雷姨也知道,那天酒後,送我回家,並悉心照顧的人,是d姐?
不太可能吧。接著我很快予以否定。但雷姨的行為,奇奇怪怪的。
為何如此怪異呢?我翻開d姐朋友圈,再次核對雷姨、d姐和曹超的和詩,按道理,我未參與其中,也沒露出蛛絲馬跡。
別說雷姨,就連曹超,應該也還什麼都未知情呢吧。翻來覆去,弄不清楚,只好作罷。對著電腦,處理完一項工作,想起d姐晚上,要來我家造訪,突然激動起來。
激動過後,又心存憂慮:會不會太張揚了?
可d姐已經明確表示,要來我家,是送溫暖來了。而且,我已經表態歡迎,總不好再拒絕?
何況,d姐一番好心,向來對我頗為關照,我卻如此對她,實在講不過去。整個上午,我想著此事,精神有些渙散。
下午剛上班,沒過幾分鐘,西施泡了茉莉花茶,言笑宴宴地跑來,非要讓我也嚐嚐。
用茶壺往我杯裡倒茶時,西施問:“咋了,看你精神不佳,昨夜沒睡好?”
不知她瞧出了不對勁,還是隨口一說。
我說:“有個哥們,有了喜事,昨夜拉我們去夜市喝酒。他升職了嘛,大家跟著高興,喝了不少。”
說完,我揉了揉額頭:“喝多了,引發了偏頭痛,不舒服。”
西施體貼地說:“多喝些溫開水。”
我說謝謝你。
過了一會兒,她坐在椅子上,轉動著靠近我:“我家還有些天麻,要不,晚上取給你,煲湯喝下,治偏頭痛,最有效了。”
我哪敢掠美,再說,趙總對她頗多關照,我哪敢摻雜其中,便找了藉口,稱家裡從不開火,更別說煲湯了。
我調侃稱:“工具不齊全,啥事辦不成。”
西施笑:“你倒灑脫得很。”
我雙手一攤:“單身漢嘛,就這樣啦,隨性而為。不像西施姑娘,一家人幸福生活。”
西施是否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我並不知情,但上次送她回家,她住統建樓,而非城中村,家庭裡條件應該不錯。或者,父母來得早,買房也早。
片刻過後,座機響起,梅小姐打來的,聲音略有些冷清,少了往日的朝氣。我心想,莫不是受趙總批評了?
在電話中,梅小姐說:“請過來一趟,有事情商量。”
她倒客氣,但客氣背後,有股子冷峻之氣。
我以為“有事相商”,是去見趙總。立即起身去往趙總辦公室,到了,才知趙總去開會了,梅小姐喊我過去,倒也是趙總的意思。
廠裡最新要新聘一批職員,梅小姐報了方案,趙總掃了兩眼,讓梅小姐和我商量商量,聽聽我的意見。
按理說,我初來行政部,具體工作,也不涉及人事招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