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他們足夠可悲吧。”走進了教學樓,就聽到了記憶中浮現過的聲音。
“口口小姐?”我詢問道。
“嗯,是我,真沒想到還記得我呢,罪人先生。”口口口口口回答著我的話語。
“畢竟是您讓我意識到了那些事情的,基本的尊重還是有的。”我朝著聲音的來源地微微鞠了一躬。
在我最為崩潰的那段時間裡,遇到了口口小姐,也是她指點我,讓我意識到自身的罪孽深重,否則…否則……
我用不了一陣子就能把我那位故友遺忘,當做沒事發生的樣子接著生活。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嗎?”口口小姐從樓道中走了出來,指了指正在下墜的學生。
“不知道,還請您指點。”
“他們啊,對生活徹底失去了希望,在渾渾噩噩中度日,所以,我也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
“死亡?”
“不,那種刺激感,在失重中等待死亡的感覺,雖然短暫,但是你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她笑了,沉醉於那種刺激的快感當中。
“也就是越害怕越期待嗎?”
“正是。而且,你瞧,他們屍體所繪製的圖案,何嘗不是他們生命的價值嗎?”
“可是......”
“千田,你要知道,他們是預科生,付了昂貴的學費只為擠破腦袋進入這所學校,可他們能得到的是什麼,學業的壓力,還要面對著那些擁有著才能的人,稍微一對比,就覺得十分自慚形穢了好嘛~”
口口口口口頓了一下,帶著一個異常熟悉的戲謔感看著我:“既然活著沒有意義,那為什麼還要活著呢,不如將漫長且痛苦的人生濃縮在幾秒之中,既可以體驗到生命的意義,又可以結束將要面臨的一切痛苦。萬事皆虛啊,千田,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嗯,萬事皆虛......”我看著依舊在不斷落下的“雨”,喃喃自語。
“那麼,千田,你不是很害怕同伴再一次離開你嗎?”她笑了笑,“那麼你有沒有考慮過,真的親手,去害死某個人嗎?越害怕越期待,你會發現那一瞬間是多麼的痛快,恐懼感會在一瞬間變成愉悅感,只要你動一動刀子。”
“不!”我立刻回絕,這是我為人的底線,或許我會漠視陌生人的死亡,但我絕不允許自己傷害熟悉的人,那種負罪感,我......不能......
“哈哈哈。”口口開始大笑,“千田,你知道嗎?你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你已經做過了哦~”
畫面一轉,身邊哪還是什麼充滿血腥味的學校,那是一個迷宮一般的存在。
在我身前的,是怒視著我的七海律,他的胸口被我的刀尖貫穿,不遠處,七海千秋無聲地躺在地上。
腥熱的血液沿著刀尖滑到我的指尖,帶著餘溫。
“不......不對......我......”
哪怕十分想要否認這件事情的發生,但就是有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告訴我,這就是我,親手犯下的罪惡。
照片......也就是說,七海律那張照片,其實就是這個場景嗎......
雖然我有一定推斷,但是......
可是,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們......
為什麼我......
在恍惚間,面前的景色也是一遍,這一次,是我的那張照片所描述的場面了。
我無力地躺在了地上,面前的罪木痴笑著,一隻手撫著我的面頰,另一隻手拿著針管將過量的腎上腺素推入我的動脈之中。
“是她......是嗎......”
頭腦受到了刺激,開始逐漸亢奮,心跳逐漸加速,開始隱隱作痛,我也只是這麼問向了面前的人。
“是的呢,口口大人說,越是害怕,越要期待,湘,這個感覺,真的,真的......”
說著,罪木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但是嘴角依舊是笑容。
“我很......抱歉,但,這是我咎由自取......罪有應得......”我忍著疼痛說著。
又或者說,記憶中,我在忍著疼痛說著。
在這之後,伴隨著心臟一陣刺痛,呼吸變得急促,像是將要溺亡一般。
可是,腎上腺素注入過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唔......”在窒息感的壓迫下,我也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倒是沒有分辨清楚現實和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