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賽者們曾經是心高氣傲的。
不管表露出來的性格是高冷還是溫柔,活潑還是沉穩,只要擁有力量,自然會生出一股驕傲。沒有哪個玩家會對誰心悅誠服,除非那人有足夠碾壓的力量或者絕對讓人敬佩的品行。
而現在出現了一位【悲傷青蛙】,一位曾經被認為絕對理想主義者的,【悲神】。
在真正見過悲神後沒有人會不被吸引,像是某種汙染一般,只要看見、聽見、遇見,就會落入這片甜蜜的陷阱之中,不但不會想要逃離甚至還會自己主動向深處走近。
越是在深淵邊緣行走的“玩家”越是會被吸引,可能從表象無法看出來,但汙染的種子已經存在。
他們愛著他,聽他的話,會想要達成他的一切願望,但這不代表他們絕對認同。
就像人們知道消防隊員的工作很神聖,但自己卻不會想做一樣,這源自人類最深處,也最理智的否定。
救下所有人,讓所有人都活下去,這和天方夜譚有什麼區別?
但路生的行為無異於將所有的不認同攤開到陽光下晾曬然後告訴你,我不在意你的想法,我就是在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堅定的執行,僅此而已。
那獨自一人孤身奮戰的23分鐘裡他會在想什麼呢?
他在做一些對他自己沒有任何意義僅可以慰藉已經死去的他們的事。
他被魔獸招攬,他的勝利觸手可及,但他選擇自殺讓一切回到最初。
所有人都死了,可現在他們都還活著,235人,一個不少。
參賽者有全部的記憶,所以他們知道這次站在神居的土地上和之前伴隨著鐘聲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們慣性一般的向中心鐘塔集結,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悲神活著,他一定會來這裡。
或許是有了盼望,趕路之人的行進速度都快上了不少,也不管曾經誰是誰的眷屬或者曾經的敵對關係,一切只為了趕到中心鐘塔。
然後,他們見到了趕來的悲神,以被人抱在懷裡的姿態。
“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樣子的,有必要這麼拼命嗎?”弗盧基爾想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但牽了幾下嘴角都笑不起來。
這可是他認可的候選神明,現在卻一身血跡臉色蒼白的躺在別人懷裡,無論是那血跡還是那人都十分的礙眼。
決定了,等回國之後,就算舉國之力他也要清剿魔獸。所有魔獸都不該活著。
路生不知道因為自己的橫插一腳導致萊茵世界中魔獸和人類的全面鬥爭爆發的提早了許多,但這並不是壞事。
戰爭並不是越晚開始越好的,尤其在對方的進化速度遠超於你的情況下。
路生從宋百身上下來後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弗盧基爾,反而是遠離人群的那個精靈和她身邊的血紅色人影。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的坐騎,啊不是,她的傀儡刑天也跟著復活了,看來這個重啟技能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傀儡刑天嚴格意義來說不算成神遊戲的參與者,這說明重啟的權柄超過了成神遊戲本身。
可惜謊女溜的很快,現在想來應該也是有避免被他刨根問底的意思在。
她們看上去沒有來搗亂的意思,只要不是來殺人,路生也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想法。
他向弗盧基爾擺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啊,弗盧基爾我有事找你幫忙。”弗盧基爾是路生唯一知道的國王牌,對於弗盧基爾說的話他摸了摸頭,給自己染上了一手血。
“我這都是暫時的,為了任務嘛。”路生所說的任務是自己認定的隱藏遊戲任務,而其他人的理解則是他與官方合作的任務。
弗盧基爾透過在比賽場地中混跡於玩家中的這些時間也瞭解了一些這些外鄉人國家中的官方勢力,手段雷厲風行,但高度追求最優解,在這些外鄉人口中好壞參半。
嗯,弗盧基爾最相信的還是他自己。
他說,“你要不要來我的國家?我是說掛個名號而已,我知道你們外鄉人都會離開,但只要你答應,我的疆域中,不管你在哪裡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你始終都會是座上賓,擁有除我以外的最高權利。”
這份邀請不限時間,也就是說他會排除所有阻礙達成這份邀請,即使那個時候他死了國家易主。
路生思考了下,“好啊,不過那個時候你能不能認得出來我還不一定。”
回答他的是弗盧基爾扔過來的黑金裡束,上面刻印著不知名的扭曲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