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的誕生離不開怨念和渴望,怨自己死的太慘想報仇會成為鬼,渴望繼續活下去也會成為鬼。
禾苗的死亡十分符合怨念成鬼的需求,但實際上她是後一種,因為想要活下去見到父親而成為的鬼。
所以和那些剛誕生就去找仇人報仇的鬼不同,禾苗只是想尋找父親,可她不知道父親在哪裡,只能在鎮子上游蕩,挨家挨戶的找。
蘇路州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禾苗的,他沒有被傷害,甚至說禾苗的所有表現都和生前一樣,只是身上的傷痕和青白的膚色都在說她已經不是個活人。
那時蘇路州覺得禾苗成為鬼了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還有意識,沒有徹底離開。
真正引爆他愧疚的是禾佃的死訊。
他只見過禾苗的鬼魂一次,後來卻在愧疚下活的日日都能看見禾苗的影子。
“我們見過禾苗的鬼魂,她主動攻擊了歌德,也就是我身邊的這位。就我目前看到的而言,成為鬼可能會意識清醒一段時間,但最後都離不開成為無差別製造殺戮的惡鬼。”
“與其等他們傷害更多的人,不如先了解他們背後的故事,解除怨念,這樣也能免除他們繼續帶著生前的痛苦蹉跎,早日投胎,爭取下輩子能有個好歸宿。”
路生略公式化的勸道,他自己是不信這一套的,不過雙重身份嘛,總得做一點符合人設的事情。
“禾苗主動害人?這不可能,禾苗是個好孩子。”蘇路州冷哼一聲,並不相信路生的說辭。
“禾苗的本性我並不懷疑,但你應該也聽到過吧,關於鎮子上鬧鬼的事情,那些人都與鬼有怨嗎?”
蘇路州沉默不語,但這卻是最好的回答。他只是簡單詐了一下,蘇路州便掉進了溝裡,現在可以確定白幡鎮上不止一次的有鬧鬼事件發生。
路生偏頭向歌德示意,歌德對蘇路州使用了技能,愧疚翻湧上升,蘇路州的情緒被輕易操控,為了能幫上忙而有問必答。
“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告祭節會禁止。”路生問道。
“四年前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那時我因為妞妞的事離開鎮上去找那人對峙,回來時只知道鎮子上流竄進了殺人犯,死了很多人。”
“白幡鎮的告祭節必須由本地人進行,搬過來的還有外地人不管在這裡住了多久,就算做足了全套流程在我們的習俗裡也是不認的。”
“現在別看鎮子上人多,真正是白幡鎮本地人的沒有幾家。”
蘇路州一邊愧疚一邊慶幸當初自己的女兒足夠幸運,不然他也活不下去了。
“本地人少和禁止告祭節又有什麼關係?”路生不理解其中的關聯。
“告祭節的本質是祭拜先祖,告訴先祖白幡鎮的香火未斷,讓他們安心進入輪迴。但我們要告祭的是白幡鎮全部的先輩,若是血脈稀薄陽火不旺,不僅不會慰籍祖先,還會反被陰氣侵染,不日便會死亡。”
蘇路州解釋並說道,“這是本地人必須經歷的命運,也是外地人代替不了的。”
人丁興旺相安無事,人丁稀少便被帶走,白幡鎮的陰靈都這麼放心不下活人的嗎?
路生摸著下巴思考,但他日常也沒在白幡鎮裡看到什麼鬼魂啊。奧對了,以前的鬼魂都被告祭了,現在鎮子裡剩下的應當就只有這四年裡沒被告祭的鬼魂。
因為被殺的人多,所以鎮子上沒有足夠的人手進行告祭,同時被殺的人成為了鬼魂,鎮子上就更加沒有人手和鬼魂打平。
還真是無解的局面,怪不得鎮長要臨時舉辦告祭節,不然放跑了這些打工人,以後鬼魂越攢越多就算想告祭也不行了。
“那你知道一個叫做黃穎慧的人嗎?她和禾苗的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黃穎慧?她曾經自學了法律想去應聘法官,但因為人家只認學歷所以沒應聘上,禾佃當時為了打官司找過她,但最後還是敗訴了。”
“我知道了,今天我們的談話你當做沒發生就好,若有人找過來,你就讓他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到。”
路生暫時沒什麼想問的了,他在這裡留了個上帝之眼,剛準備離開蘇路州說道,“他叫秦天,每年告祭節這幾天都會住在白幡鎮上西山街87號。”
“那些東西被我埋在了半淹河的河道里,沿著河邊走正對著對岸柳園那棵柳樹的地方下水後向下挖個一米左右就是。”
路生二人走出屋門,院內是蘇荷漣蹲在地上玩雪,一團雪在她手裡反覆揉捏成為各種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