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園戲班滅門的真相是鎮長封鎖的,路生想知道原因最好的方式自然也是問鎮長本人。
“是,他們是被鬼所殺。”事到如今鎮長也不想瞞著路生,對方想必心中早有答案,他說或不說什麼都不會影響。
雖然很不正常,但鎮長對於路生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同盟”異常信任。
其中有路紫雲的因素也有“佛”的因素,最離不開的還是因為路生的氣質太過氣定神閒,就好像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可以解決一樣。
鎮長最缺的就是這樣的,“希望”。
“我並不知道那隻鬼的身份、死因,亦或者相貌特徵等任何資訊。沒有活人見過它,四年內它也只製造了這一起死亡事件。”
“從現場痕跡可以大致推斷它殺人時的目的畫像,它有可以一擊必殺的實力,但又貓捉老鼠般戲弄獵物,直到覺得對方的恐懼足夠才殺死。”
“不是一般的惡劣。”
鎮長排查過鎮上的死者名單和戲班的結仇可能,就這麼說吧,他甚至連戲班人員父親的父親那一輩的恩怨都查了,依舊沒發現破綻。
戲班滅門時所有死者的屍體都在,它們的靈魂現在更是成了怨鬼,所以可以排除“鬼”殺他們是為了“食慾”。
鎮長又說排查過那“鬼”並非是復仇,那麼剩下的目的也就那麼幾個。
“推遲告祭節。”路生篤定說道。
“什麼?!”鎮長震驚,但下一秒就明白了路生的意思,臉色凝重。
“如果那隻鬼的目的單純就是推遲告祭節呢?戲班人數眾多,殺死既可以此消彼長,又能因為他們本身身份的特殊性而對告祭造成影響。”
“告祭節暫停最直接的影響便是這四年的怨鬼會積累下來,但這顯然不止是它的目的之一。”
路生在腦中進行復盤推導,時間線的最開始是路危冥和其他年輕人的離開.......不,不對!時間線的最開始應該是路紫雲這一輩的白幡鎮壯年勞動力缺失!
在白幡鎮上四處觀察尋找線索的時候,他所發現的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白幡鎮本地人口壯年勞動力的缺失。
以路宅及周圍的不在繁華街市旁的街道為例,本地居民的構成多為老人,孩童,婦女,青少年,大街上能看到的壯年男性幾乎都是這十幾年內來白幡鎮定居的遷入人口。
而在白幡鎮最繁華的中心街道和臨河街道,遷入人口更是佔了街道構成的百分之八十還多。
白幡鎮無疑是繁榮的,但若是去掉不被告祭所承認的“外地人”,白幡鎮的“本地人”人口已經凋零到一種底線了。
路生很想嘆氣,但嘆氣多了會將運氣嘆走,所以他忍住了。
本來他可以直接詢問鎮長路紫雲等人當年的去向以及發生了什麼事,可惜為了忽悠鎮長獲取信任,鎮長已經預設他完全瞭解當年的事,他要是詢問的話鎮長怕不是分分鐘開紅給他看!
唉,有利有弊,有利有弊。
不獲取信任他就得不到告祭節的流程,也更不可能從鎮長的話語中聯想到路紫雲的訊息。
路生安慰著自己,玩家的小小失誤罷了,從哪不能獲得線索?
路紫雲一輩人的消失導致告祭的平衡輕微傾斜,路危冥帶青年人去其他城市使告祭的平衡更是隻需要輕輕一推便能打破。
五年前路危冥等人離開後,禾苗的案子發生,新年時禾佃申訴無門沒過幾天自殺,然後便是柳園的滅門慘案。
禾苗案子的發生應當是在告祭節後,歌德見到了禾苗,所以她沒有被告祭。副本介紹裡提到告祭節停辦了四年,所以今年應當是第五年了。
不對,路生察覺到了違和,他身體坐正了些,雙手交疊,下意識玩弄著手中的物體。
[長生,你可以再複述一遍昨天聽到的鎮長說過的話嗎?]
長生隨著路生的姿勢變化讓他牽的更方便一些,他回覆道,“當然可以。”
他的聲音低沉些分出了兩個人的聲音。“‘那些孩子回來了,我做主開了告祭,這樣應該就能結束了吧。’
‘如果是他們,沒準真的可以。魚的作用越來越有限,大家都有些堅持不住了,辦個節高高興興的也未嘗不好。但他們還想復仇啊,萬一他們來搗亂。’
‘所以我來找你了,你務必把他們給看牢了,不能讓他們再生事端。’
‘我盡力,可仇恨哪裡能壓得住呢,我這點手段已經快派不上用場了,他們的恨意比我們可多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