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幡鎮的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微弱的燭火亮光幾乎是同時從房屋的窗戶中透過,但整個內側鎮子除了臨近水邊碼頭這一邊的燭光多些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就好似節儉慣了的老人隨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捨得那些燈油浪費。
屋外的寒風吹不進屋內,窗內的燭火卻是劇烈搖曳的。
影子穿過了火光,短暫的被照耀到淺淺地映在牆上,龐大而繁多,各種服制的形狀在火光的照耀下拉長,一晃而過。
火光中能照耀到的範圍尚小,陰影中隱藏的只會更多。
可惜無人注意到這場影子們的夜行,除了被主動接觸到的“線索”本身。
現在的白幡鎮裡還有什麼稱得上是線索呢?影子和它們的主人一樣有自己的答案。
它們帶回了人家中供奉用的線香,被遺落在縫隙中的魚骨,散發著腥味的大塊黑色魚鱗,放到腐爛的飯食,還有在街道上游蕩的人。
兩個活人被影子們綁回來,手腳捆縛,貼心的連可能會發出聲音的嘴也堵住了。
它們睜著無神的瑩瑩綠色圓點眼睛,路生卻從中看出了一絲求誇的意味。
“做的很好。”路生好笑的誇到,他順手摸了摸面前離得最近拿著線香的影子,這一下倒像是往熱油鍋中倒入了一滴水,場面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肉眼可見的面前影子們邊緣逸散的黑色粒子都活躍了些,被觸控到的影子甚至泛起了晚霞般的粉色,然後被其他影子不著痕跡的拖去了後方。
它們呆呆地往路生的身前湊,像是一群等待摸摸,尾巴搖成直升飛機的小狗。
路生不可能每一個影子都能摸到,他勾起清淺的笑容,然後無情的讓影子們放下找到的東西再次出去掃蕩。
影子們不懂什麼是美醜,只是在看到路生的笑容後受到了鼓舞一般,再次出發時計程車氣異常高漲。
像是要將整個鎮子都搬空。
路生不得不往指令里加了一句只要有用的,這才避免了白幡鎮的人們一覺醒來家徒四壁的可能。
被帶回來的東西在路生的周圍堆了一地,襯得背靠大樹盤腿坐在其中的路生像是什麼被供奉的邪神。
倒不是路生看起來不夠神性,而是這些“祭品”看著實在不太光明。
路生在這些東西里掃了一眼,還真發現幾個值得注意的東西,不過它們的優先順序還比不過那兩個活生生的人。
他看向被纏成木乃伊的那兩人,幸好這些繩索能擋住他們的樣貌擋不住他們的名字。
於是他看到這兩人的名字一個是宋百,還有一個是早上在資料上見過的,魯方。
怎麼是他們?
路生凝了道風刃切開綁住宋百的繩索,也不知道影子們從哪裡借來的用來栓船用的纖繩,上面還帶著水和泥沙,顯得宋百格外狼狽。
“宋百你怎麼在這裡?追著他來的?”路生輕咳一聲,他看向被俘的魯方,治療人的事情做的多了也就觸類旁通,他一眼就看出來他們身上有打鬥的痕跡。
宋百的主要方向還是他那個找回記憶的特殊身份任務,魯方作為案子嫌疑人,應該是被宋百發現了什麼他們才會打起來。
而事實也和路生想的差不多,作為被綁回來的人之一的宋百摘下口中堵著的紙張,他點點頭,“我在找能觸發“回憶” 的路上看到他在渡河,所以跟過來看看。”
“只是中間他發現我了,剛交上手就被影子們抓住一起綁過來了。”
宋百認出了這些是路生操控的影子,沒有反抗也存了些賣慘的意思,畢竟只要和它們說一聲是路生的隊員就不會被綁的這麼狼狽。
藉著觀察通訊影子宋百知道這些影子們沒有路生想的那樣不聰明,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會裝作不認識想讓他也吃點苦頭。
只是和狡猾的人類比起來,它們的想法太過拙劣。
宋百走到“木乃伊”前切開他脖子往上的繩索,然後粗暴的摘下堵在魯方口中的紙張,他的眼中是帶著點疑惑的冷漠。
泛著不祥光澤的匕首尖被他抵在魯方的下頜,“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心跳和殺意我都藏的很好,你不應該能發現我。”
這也是路生好奇的,宋百作為刺客隱藏是看家本領,更何況還有契合的技能輔助,除非是像他一樣直接純數值碾壓,否則很難發現才是。
開啟魯方的面板檢視,他的屬性也都不低,最高的力量能有四十七,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