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柳園中打架是不需要顧忌什麼的,路生等人早就發現了老班主的不對勁,之所以還沒找上門去也只是拿不準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即使對方的表現明顯已經知道他們是玩家,但只要他還沒“演出來”,那他們就不算觸犯“不能被發現不是本人”這一規則。
不過。
路生想起老班主那烏青的臉和缺少了接近四分之一的血條。
長夏已經和老班主對上了,對方剛剛沒有趁機發難,那就說明還有的談。
也不知道老班主是說了什麼,讓長夏這般生氣。
在路生的印象中,長夏一直自詡商人不喜親自動手.......除了面對歌德和宋百的時候。
對於自己挑的這幾個隊友兼未來協會老員工路生是很滿意的,智商實力行動力都很高,成長性拉滿,妥妥的六星人才。
雖然他們互相之間有些摩擦,打也是真打,但也不耽誤隊內合作,這就足夠了。
可能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誼?
路生勾起清淺的笑容,宋百長夏和歌德三人卻不由得感受到一陣惡寒,似乎有什麼詭異且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正在“切磋”的長夏和歌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下手更狠了。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依舊直覺和對方有關。
宋百坐在歌德的位子上同時也接替了給路生的投餵,見夏威夷果已經被清空,長夏開了袋薯片一片接一片的送到路生嘴邊。
倒不用擔心投餵的頻率過快會噎到路生,但凡和路生熟悉的都練的一手好投餵,頻率安排合理不說還知道察言觀色隨時甜鹹搭配端茶送水,十分的令玩家省心。
路生叼著遞到嘴邊的薯片咬碎,撐著頭看電影一樣圍觀。
看著長夏和歌德那招招狠辣,完全就是奔著殺死對方去的招式,從來是獨狼玩家的遊仙方士有些拿不準,“這在小隊裡也是正常的嗎?”
“正常啊。”路生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指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百,“我是治療,他是刺客。”
“歌德是戰士,長夏是法師,隊伍基本已經成型了。”
作為四人小隊來說這樣的配置已經足夠全面,而且每個人本身的能力又不侷限於簡單的戰士或法師,在技能和道具的補充下每個人都能在其他位置發揮作用。
“不,我是說他們這樣打沒問題嗎?”遊仙方士搖頭,他不是在問路生小隊的配置。
旁聽了這麼一次路生小隊的隊內資訊交流,遊仙方士已經知道他們在副本最後要面臨什麼樣的絕境。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能有興致和隊友先打一架。
半淹河的長度和深度能容納多少的水鬼他不知道,但昨夜的河水沸騰之勢已然足夠可怖。
長望不到盡頭,寬需搖櫓七八分鐘才可到對岸,這樣寬闊的河水居然因震盪而沸騰,在水底作亂的力量若是上岸只會更加不堪設想。
他真的能活著走出這次副本嗎?
遊仙方士知曉殺掉一隻鬼有多難,他需要拼命才能有一戰之力的王青梅,在鬼中的也不過是低等的遊魂怨鬼。
世人皆說他是弄虛作假,實際上他真的獲得了天師傳承。
也因此,最是真切瞭解天師的絕望。
遊仙方士保持著自然且合理的表情,目光雖還在觀看著路生那兩個隊友堪稱教科書式的打鬥技巧教學,靈魂卻已經對周圍沒了實感,所有感知彷彿蒙上了一層霧。
遊仙方士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自己從那腐朽道人手中拿到傳承時那天。
那道人死前說他的靈魂太輕,命薄又易多思,若沒有那無量中唯一的機遇出現,終有一天會像一滴雨水一樣,為了沒有任何結果的事情死去。
他肉體軀殼已然有些壓不住輕薄的靈魂,在他缺少重量的脫出之前,肩上的觸感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看著眼前人。
“別擔心,他們有分寸不會真的死亡。更何況我還在這裡呢,沒有人會死。”路生拍了拍遊仙方士的肩膀,和清冷麵容不符的是那話語中的絕對信心。
少年的傲氣就像九霄劫雷一樣,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使之低頭退讓。
遊仙方士恍然覺得自己是一個面對兵臨城下被恐懼填滿的臣子,而王卻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王知曉,王會解決一切。
感受到手下的肩膀沒有再顫抖,路生眨了眨眼睛,對遊仙方士的評價從不錯的四星人才轉變為了過於善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