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船上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這裡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海鳥與魚皆墜落在海里,像鯨落一樣補全著世界的裂縫。
這是一場大墜落。
所有海里的游魚像是被召喚一樣,長途跋涉,向著汙染開始擴散的地區進發。它們殺死了自己,萬千的魚在海里下了一場雨,用自己的屍體充當補天石,填補著海底深處的裂縫。
天空中的鳥也發了瘋似的投向海里,它們順應著大自然的召喚,飛到海洋的中心然後將自己當作精衛填海的石子。
在這裡沒有什麼飛鳥啊,魚啊,鯊魚還是螃蟹等物種的區別,這裡只有世界上渺小的生靈為了拯救世界的自我獻祭。
大陸上的鳥四散著開始了一生只有一次的遷徙,其他的動物都在焦躁不安,只有人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察覺到了,以及本來就知道會出事的玩家。
鰩魚市監獄中,幾個寸頭的玩家穿著囚服或坐或站的聚集在一起,雖動作放蕩不羈,但沒有人說話,等待著老大的命令。他們是同一個公會的,罪名公會。
操場上的罪犯們正在放風,但沒有人敢靠近佔據了最好位置的幾個寸頭,這些人就是瘋子!他們應該被關進精神病院!
這並不是這些罪犯們的胡言亂語,任誰在知道他們的房間中,除了他們之外的人都人首分離的倒在地上,而他們只是想和自己人住在一起之後,都會這樣。
這不是瘋子還能是什麼!
而被人們認定為是瘋子的始作俑者們,他們的老大反抗罪正饒有興致的用手撲一隻因為翅膀沉重而低飛的蝴蝶。
天氣一直陰暗的情況下,也就這隻蝴蝶還算亮眼。反抗喜歡蝴蝶。
反抗罪將手比成蝴蝶的樣子逗弄著真的蝴蝶,蝴蝶不知道是因為眼神不好還是其他,真的繞著他的手腕飛了幾圈,然後落到草地上不動彈了。
“真可惜。”反抗罪一邊說著一邊坐起攏了攏被草坪上的水汽沾溼的頭髮,已經凝結到這種程度了,計劃得開始了。
罪名公會的其他人在反抗坐起的第一時間就聚了過來。
“小四,東西拿到了嗎?你可是我們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啊。”反抗罪拍拍盜竊罪的肩膀。
盜竊罪就是靠這個為生的,自然是沒有失手。他從兜裡勾出一串鑰匙,“都在這了,我還額外借了個車鑰匙,停在了出口附近。”
出口,即他們進入監獄第一天就打通了的逃跑路線。即使道具不能用,有天賦技能的玩家對於原住民來說依舊是bug一樣的存在。
他們的位置雖並不隱蔽,但有殺人罪在盯著,沒有人敢往這邊看。殺人罪是真的殺了很多人,在進入遊戲以前,當時還是個轟動全國的復仇大案。
防衛過當罪也跟著說:“老大,我們今晚就開始幹活嗎?那是不是可以去找金融他們了?我衛星電腦都給他備了一臺在車上。”
防衛過當和金融是好兄弟,金融就是為了撈防衛過當才進去的。
“嗯,今晚開幹,還是和之前的分工一樣,小四和我去開門拿東西,殺人罪去引發動亂,防衛過當你出去接應我們,等拿到東西我們立刻去接老二他們。”
反抗罪笑的十分含蓄,不像是去打劫槍械庫,倒像是去見小情人一樣隨意。
偶然瞥到直播間彈幕,面對上面的猜測,反抗罪心情很好的替他們解開疑惑,“是啊,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不然怎麼獲得槍支彈藥呢?”
當初他讓殺人罪他們鼓動搶超市不光是為了先拿到一些物資,更是為了製造機會接近槍支。
當然,搶來的物資他們也沒有上交,就是苦了超市老闆,不知道他發現庫房空了近一半是什麼反應。
他們運氣那麼好,一共八個人,四個都降落在一起,那肯定是要儘快獲取有利開局的。想必金融那裡應該也很順利。
反抗罪拍拍手,“好了,我有預感,今晚應該就會下雨,晚上出去後記得看看哪裡有漁具店什麼的。遇到其他玩家也別光顧著殺記得舔包,我們現在可什麼都缺。”
“是!”
.......
路生順著樓梯上的光輝走到二層,任務物品的書在揹包裡閃閃發光。
任務道具名叫《向燈塔去》,它的介紹上寫著。
這是一本只被翻開了幾頁的書,書的本身內容沒有什麼意義,但它寄託著一個天真但真的可行的願望,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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