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邊的羅警官幾次揮退想要上前報告情況的人,他知道監獄和精神病院都在發生動亂,但這些和老朝報告的事情來說都稱不上緊要。
可是偏偏是現在。老羅吸了一口煙又將還剩許多的煙摁在水裡熄滅,思索著如何才能讓人們頂著夜色和暴雨轉移。
不是他不贊同撤離的方案,實在是太過急迫了,他盡力安撫下急躁的老友:
“老朝啊,給我些時間,明天早上,最遲明天早上我就組織全面撤退。海嘯不是已經被解決了嗎?我們還有準備的時間。”
“沒有時間了。”一個羅警官不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是歌德的聲音。
“小白?出什麼事了嗎?”老院長原本正皺著眉思考怎麼改變羅警長的想法,歌德一推門進來,朝院長本來就不好的記性更是發揮穩定,將想的詞忘了個一乾二淨。
歌德對老頭的忘性顯然是有著相當的瞭解的,就剛剛的爭論中隔一會兒老頭的詞就會有重複,能半個小時吵完的架愣是拖了兩個小時,也就是電話那頭的人順著他。
歌德直接從老頭的手中將電話接過:\"羅警官你好,我是朝研究員的學生,在剛剛的兩個小時之內海平面迅速上漲,不出兩個小時便會超過堤岸流向市區,請儘快組織撤離。”
羅警官面色凝重:“你能確保訊息的準確性嗎?事關鰩魚市的百萬民眾,請務必訊息確實。”
歌德拎著手機去了觀測器前,開啟了影片電話,將鏡頭對準螢幕上的堤岸,即使有暴雨的遮擋依舊能看到離岸邊不到兩米的海水了。
正常情況下堤岸與水面應該保持5米以上的距離,鰩魚市預留的是7米。
歌德並不在意電話那頭的人是如何的兵荒馬亂,他飛速的檢查了下老頭的手機。
該說不說,老頭還挺潮,打的是輝信電話,切換影片很方便。
直觀的看到了之後,羅警官撂下一句“儘快轉移,往高處走”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五分鐘後全市的警報就響起來,與之一起的,還有發到全市所有居民手機上的撤離訊息。
【受暴雨影響,海水爆發式上漲,預計一個小時蔓延至堤岸,為了避免最壞結果,現通知全市居民進行撤離,不限方式,不限目的地城市,立即向高山轉移!!!】
訊息提示在手機上響了三遍,連帶著手機本身的報警也被啟用,不管是睡了的還是沒睡的這下都徹底清醒了。
凌晨零點,一棟又一棟的大樓燈火通明,搞得路生以為這些公司連半夜加班都是全市一起加,還真心實意的為這些Npc面臨的加班地獄感到離譜。
觀測站離海邊不遠,歌德聽到響徹夜空的警鈴後知曉羅警官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也得撤了。
他摘下脖子上的身份牌扔在桌子上,這個觀測站裡他待了好幾天但屬於他的東西寥寥無幾,可以直接離開。
他在觀測站的這幾天只在觀測站內部探索過,對於哪扇門可以離開倒是沒什麼印象。
“小白,往哪走呢?快過來,我們得儘快到安全的地方去。\"朝院長叫住了隨便開啟一扇門的歌德,身旁扶著他的是一個歌德沒見過的研究員。
歌德篤定自己的記憶力不差,無論是資料庫裡還是日常工作的研究員中他都不記得有這張臉。他心裡警惕著,面上正常的向著朝研究員走去。
這個人真的和麵上一樣是個普通的老頭嗎?歌德心下懷疑,雖然這幾天他沒在這裡發現什麼隱藏空間,但或許,這裡和那個實驗室一樣。
歌德從不敢說自己足夠心細,他本來就只是個被”吃了“的普通人。
“老師,這是您新收的徒弟嗎?”那個沒見過的研究員打量著歌德,目光裡是他所熟悉的看實驗體的冷漠。
若是一開始的歌德面對這堪稱心理陰影一般的目光,肯定會抑制不住殺氣。但經過了再生之沼的洗禮以及幾個副本的殺戮,偽裝也成了他的本能。
“小光啊,這是你師弟,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朝研究隨意警告了一聲,而後讓歌德扶著自己,對他說:“小白你剛來不久不知道,我們觀測站的下面還有一個研究基地,那裡的防護等級比我們這裡高很多,我們去那裡避難就可以了。”
“小光”在歌德扶著朝研究之後就有眼色的在前面開始帶路,將談話的距離留給他們,但到底對方能不能聽到那就見仁見智了。
他們在觀測站中左拐右拐的轉了好幾個彎,觀測站不小,平時最多的就是記錄各種資料的研究員們忙碌的身影,但現在已然是空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