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反而凝重了。他自悔多嘴,吱唔了一聲,道:“也沒哪裡。”
夏小滿聽他動靜不大對,也察覺自己說錯話了,事關商業機密吧,她居然還問人家這個,白痴麼!她回頭歉然一笑,道:“哎,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他勉強一笑,穩了穩神,道:“……也不是近地方。”到底沒說。
再無言語,出了夾道,往左走過穿堂便是濯漣廳,她安全了。夏小滿鬆了口氣,瞧著那邊穿堂門上立著個小廝,便喊了他過來,道:“這位爺淨手出來走迷了,恰好叫我遇上。你去領他到流觴亭宴上去。”
那小廝垂手應了,又請姚庚。
當著小廝,姚庚也不敢使勁地瞧她,可又忍不住不瞧,終還是強忍著,抱拳施禮道:“謝過……”
夏小滿也認真福身一禮,卻是在心底謝他這免費保鏢護航,口中客氣道:“不敢當,姚二爺客氣了。”
“夏姨奶奶”他不肯再叫,“姚二爺”她卻叫得自然,客套又疏遠。
姚庚自嘲的一笑,直了身,再仔細看她一眼,末了道:“你多保重……”
她笑眯眯的,依舊那調子,回道:“姚二爺保重。”姚庚收了笑容,點了下頭,扭身跟著小廝去了。五步,十步,他拳頭微微攥起,到底回了下頭。
她卻早已過了穿堂自去了。
空蕩蕩地夾道,連片衣角也沒有。
夏小滿一進門,就瞧見客位椅子上站起一位夫人,看貌相五十有餘,若說六十怕也有人信,頭髮已是斑白,面板鬆懈而有著較深地紋路,但眼睛亮堂堂的,身材維持的不錯,果然是小韋嫂子說的身板硬朗。
“馮夫人?”夏小滿衽斂陪笑道:“那邊席面忙著,來的遲了,讓夫人久等,還請見諒。”
“是老身冒昧來訪,攪了二奶奶,還請二奶奶見諒。”那馮夫人像是在笑,卻也看不大出來,確實北方口音,爽朗洪亮。
“馮夫人客氣了。快快請坐!”夏小滿忙讓座,又叫小丫鬟奉茶上來。待自家坐穩當了,才笑問道:“馮夫人此來是……?”
那馮夫人一偏頭,身後一個瘦弱的丫鬟提了一箇中號食盒上來,撂在桌上,福身而去。夏小滿瞧著納悶,見馮夫人也不看口,只看廳上眾人,她猶豫了一下,才揮手叫侍立的丫鬟都退了出去,才做了個請地姿勢。
馮夫人親自起身,提了那食盒放到夏小滿這邊,揭開蓋子,滿是榧子類地堅果。她挽起袖子,夏小滿眼尖,瞧出她胳膊面板白皙緊實,和手上的褶皺全然不符,忽而警覺起來,第一反應從椅子上躥起來,立到一旁,眼神在馮夫人和門之間遊曳,微喘著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奶奶聰敏。”馮夫人話音裡透著笑,臉上卻依舊沒有笑容,手下一翻,堅果堆裡露出幾顆渾圓光潔地珠子,她道:“但我無惡意,還請二奶奶寬懷。我與外子此來,是特特謝過二奶奶和六爺的救命之恩。”
卷五 好和井徑絕塵埃 5、不速之客⑤
“救命”二字一出口,此人身份昭然。
她猜的沒錯,這女人和劫匪是一夥兒的。
可,劫匪和誰是一夥兒的?
當她發現自己猜對的時候,就開始後悔跳起來早了。都是叫匪嚇的,一旦發現不對,逃就成了本能反應。
“救命?”夏小滿臉上抽抽半晌才抽出個笑容來,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打顫,勉強道,“馮夫人弄錯了吧?”
就劫匪的事,她琢磨過無數次,怎樣想都覺得是圈套,無論是故意給年家下套兒,還是年家只是一石N鳥中的一鳥,實質沒有太大區別。那麼,現在這一手報恩,是不是圈套的一部分?
這會兒她應該鎮定,裝糊塗,也不能露半點兒口風,這樣才能不落下口實,跳起來豈不顯得心虛?
可都起來了,這會兒再坐下,也是萬萬不能了。
“錯?豈會有錯!二奶奶不是認出了什麼,怎會如此行事?”那馮夫人笑著掃了她一眼,一隻手挽著袖子,一隻手在榧子堆裡翻著,把藏匿其中的珠子一顆顆撿出來,口中道,“二奶奶贈藥之恩,外子與我銘感五內。特備薄禮一份,還請二奶奶不吝笑納。”
贈藥?呸。是劫藥!
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聽說過,打劫了之後回頭還送禮感謝您配合的,沒TMD聽說過!!》
而且“贈”藥這說辭,本身就是個套。
這是身處盤絲洞,到處都是網,句句都有套兒。
夏小滿乾笑兩聲,模糊掉她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