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樂樓的酒席那是無可挑剔,溫廷澗心裡有事兒,卻是吃得半點兒不痛快。回到後堂召喚師爺來商量今兒的事兒,師爺還沒來,倒是他地夫人帶著三個有些體面的小妾過來了。
“老爺可算回來了!我有好事兒與你說。”溫夫人將手裡那朱漆雕滿花嵌珠玉的匣子撂到溫廷澗身旁桌上。
溫廷澗皺了皺眉。他這髮妻是鄉下婆娘,素來粗鄙,沒見過什麼世面,他第一任帶她上任惹了不少笑話,後就再懶得帶她赴任,當然,這也是為了方便納妾。現下是因著鄉下寡母沒了,再沒什麼由頭讓髮妻老家守著,只得接來。方才年六爺來訪他,六爺的二房奶奶就往後面來訪他夫人,瞧這考究的匣子當是年二奶奶送的禮吧。
想到年家他就抑鬱,沒好氣道:“什麼好事兒?”
“說的就是這個呢!”溫夫人歡天喜地的開啟來匣子,裡頭一套鑲了七彩寶石地純金蟹八件,流光溢彩,美輪美奐。她美滋滋道:“老爺且看,這少說也值千八百兩吧,還是什麼……什麼板子的來著?”她扭頭去問一個小妾。
那小妾心下鄙夷,臉上堆笑,道:“限量版。說是整個大秦就五套!因著限量,價錢怕又高出十倍不止。”溫廷澗其實也沒風雅倒哪裡去,古董收藏品一概不懂——古董這東西,值天價也得有人買不是?沒人買窩手裡就一文不值。他就只看著金銀是好的,故也沒在意那十倍的價錢,只瞧那金燦燦光閃閃想必價值不菲。
他心裡舒坦了點兒,哼了一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好事兒?”真沒見過世面!就算千八百兩與他虧空上的那些,也是杯水車薪。
溫夫人道:“不是,不是!這陣子琳琅閣地蟹八件瑾州都買不到了,嫣紅說了。旁家地都不及琳琅閣地體面。眼見中秋,老爺不是還叨唸要請潘大人赴宴,不若叫這個年家姨娘給咱們弄上十幾套幾十套琳琅閣地蟹八件來,咱們擺螃蟹宴,又體面又……”
溫廷澗翻眼瞪了老婆一眼。打斷她道:“胡說八道,你知道年家是什麼人家?你就開口問人家要東西?”關鍵是這蠢婆娘居然只要幾套蟹八件,沒見過世面!沒見過世面!
溫夫人撇嘴道:“一個姨娘而已!我頭裡還想,年家忒輕慢,竟叫個姨娘來同我這夫人說話。誰知道,原來那年六爺是個癆的,都沒有正房……”
“閉嘴!少渾說!”溫廷澗不耐煩道,“什麼亂糟糟的。別這兒胡鬧,回後堂去!”
“我哪裡渾說!本來就是個癆的!他們不是求你辦事麼?要他兩套蟹八件還是便宜他了!”她頓了頓,忽然揮手打發了那幾個妾出去,湊到溫廷澗跟前,低聲道:“我不也是急你那十三萬兩地饑荒!不是說,若不堵上,又是沒官帽又是沒腦袋的?你看,這不是老天相幫,想著想著就有人送上門來了麼,看他們給禮這麼大方。這十三萬兩銀子便跟他們要好了……”
她的話又一次沒說完就被粗暴打斷了,這次迎來的不是怒斥,而是一巴掌,溫廷澗道:“別渾說!你知道他是誰?他的銀子是好拿的嗎?!”
“那姨娘說他沒官沒爵呢……況且還是個癆的……”溫夫人捂著腮幫子吭嘰著。
癆的?MD。比鬼還精!溫知府沉著臉揮揮手,道:“你後堂去!”
他地銀子是好拿的嗎?雖然論理說他如今得罪了他叔叔,在瑾州府怕只能靠自己了,但這人敢這麼來,怕也不是沒背景的……不行,得思度思度,不到萬不得已,謹慎為上……
溫夫人哼了一聲。揉著腮幫子往外走,心裡還慶幸虧得小妾被打發出去了,不然可是沒了正房夫人的威儀。轉而一想,不對,還有紅印子呢……不行,一會兒得捂著帕子回去。回去多擦粉……
南弦街年府
當年五老爺怎麼攆的鄭家陪房走。如今年諒便怎麼把五老爺的人趕出了鄭記鋪子,在賬目上做文章。屢試不爽。
而後就是管事們的處理,打了範楓不過是打了五叔的一條狗,萬逸卻是不好打殺的,那一輩兒的管事都是伺候過祖父母地,還得顧著老人家的面子。他刁難一番也就罷了,反正他也不過是想收回鋪子罷了——追回五叔拿走的銀子這樣的事兒簡直是白日做夢,況且他於那銀子其實也不大上心,最重要地還是母親給的鋪子萬不能叫人佔了去。
五老爺身邊的大管事龔械也來拜見本家爺,還想說上一幾句,年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