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身材不高,微有些胖。一身淺棕色繡福雲員外服,膚色略黑,八字鬍,眉眼尋常。卻是一團和氣;而後面那位,二十多歲,身材……
夏小滿眨眨眼。這人瞧著好生面熟哇,好像……
呃……
……啊!!!
和煦的春風吹啊吹,她卻是倒吸一口涼氣,直接凍僵在當場。
這TMD不是……原版地舊情人姚庚麼。
前面那位中年男子道上就知道是京中年家了,見著年諒便是躬身施禮,歡喜道:“見過六爺!原來三爺說地朋友是六爺您吶!嘿呦,這京中誰人不聞少舉人年六爺吶,在下雖也在京。卻一直無緣相見。未成想在這兒幸得遇見!”
瞿梓魁笑著介紹道:“這位是京城陶記車馬行大當家陶連山陶大爺。這位是京城姚記馬行的二少當家的姚庚姚二爺。”
姚庚那邊剛一抱拳,年諒這邊抬了抬手。都還未開口,那陶連山已經是滿臉堆笑,湊到先前,向年諒道:“在下從前雖沒和六爺沒見過,可年家幾位爺在下都是認得的,這個,這個,大爺二爺三爺四爺早年在下都去請安過,五爺七爺那……,咱們常在一處吃酒的……”
他聲音略低了些,陪笑道:“去年臘月裡在下還曾替五爺跑了回腿兒,阜澤府尹陶大人是在下族叔。”
年諒不置可否的一笑,陶記馬行在京中也有一號,百十來年的經營,土生土長阜澤本地人,而這阜澤府尹陶梁坊卻是地道的西南瑭州人,不曉得這“族叔”從哪裡論地。他也不戳穿,生意人多要找靠山的,也不足為奇,陶連山所提五爺的事,怕就是周家告狀那事,想必是其搭橋引線介紹老五認識的陶梁坊吧。和老五有關係,和他卻不相干,他想找陶梁坊,可用不著陶連山這等人牽線。
陶連山見這年六爺反應不強烈,有點兒下不來臺兒,忽而想起身後的小老弟,忙一拽姚庚,陪笑道:“六爺,那次吃酒姚二弟也是在的。還是在下引薦姚二弟認識五爺的,如今也是熟絡了……小二,快來與六爺見禮啊……”
姚庚極力控制自己不去瞧小滿,忍得這樣辛苦,以至於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好在打過來陶連山就擋在前面,那嘴巴巴地就沒停下,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也沒顯得多失禮,這會兒陶連山一拽他,他忙穩穩心神,露出個笑來,再次抱腕施禮道:“見過六爺。”
年諒一笑,還禮道:“姚二爺別來無恙。”
陶連山一怔,奇道:“原來六爺和小二認得?!嘿,這事叫我辦的!我竟不知,還想著給兩位引薦,哎,這可真是……哎,這個這個,那個,六爺莫怪啊。”
記個把人對年諒來說比十以內加減法還容易,他淡淡一笑,道:“有過一面之緣,年某自京畿啟程來玫州時,在渡口見過姚二爺。”
姚庚點點頭,見陶連山斜了眼睛,目光裡帶了點兒寒意,忙道:“確是一面之緣。山大哥,就是送井叔他們往北邊兒去那次,恰在渡口瞧見著五爺,過去招呼一聲,方知是六爺出行。”
陶連山斜眼變成了笑眼,道:“嘿,嘖,瞧這事!那一日我原也要去的,偏聽聞你家三老太爺也去……老爺子那脾氣,我便是不敢了。哈哈。哎,這誰料到。竟失了個早認識六爺地機會。實在……實在……哎,那個,實在……”他措辭半晌才吐出來一句,“實在得不償失,對,得不償失啊!”
瞿梓魁在一旁笑道:“現下認識也不遲啊。”
陶連山忙道:“對,對,三爺說的對!不遲不遲。見著就是有緣!”他頓了頓。略靠近了年諒些,涎著臉,道:“六爺,今兒也算是……唔,奇緣了,在下這次來玫州談筆生意,帶了幾匹好馬過來,若六爺不嫌。在下這就送兩匹過去府上與六爺賞玩賞玩?”
年諒客氣的一笑,道:“陶大當家高看年某了。某體弱,不堪顛簸,從未學過馭馬。賞鑑就更加不懂了。陶大當家好意只得是年某心領了。”
陶連山手裡最得意地便是幾匹好馬了,獻寶之時卻是忘了瞧瞧光景。聽年諒說了,也見著這位六爺是拄拐的了。腸子開始轉筋,恨自己一時忘形失言。可到底是老江湖了,這臉上笑容半點兒沒變,愣是把話圓回來了,他猶笑道:“哎,是在下糊塗了,舉人老爺都是坐轎子地!”
瞿梓魁扇子一揮,拍了拍他肩頭。笑道:“難得你這心思。其實也無妨。六哥不騎馬,還有紀大哥呢。還有旁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