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一樂;如今參透了,那些個閒情雅緻便就隨著碧水東流去,再提筆,空有一手好字,卻再無佳句,也再無可樂。詞映心景,誠不我欺,這透徹了是喜是憂?
她把話轉到旁人身上。笑道:“今兒女客裡不少會真作詩地,………袁家兩位小姐,陳家兩位小姐,瞿家、馬家、沈家……對。還有岳家三小姐,她你許沒見過,她喜靜。不常往各處去地,應了我今兒過來,她素有才名,寫得一手好文章,你可與她好生切磋切磋。”
紀靈書聽了也是歡喜,不住口的說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她們熱熱鬧鬧聊著,夏小滿立在年諾身後,百無聊賴盯著矮榻錦墊上的花紋。心裡一遍又一遍過著今兒宴會的流程。什麼菜什麼時候上,什麼位置的人多暫到位。琴瑟琵琶如何切換,反覆篩看還有沒有漏洞。她覺得自己彷彿得了強迫症,就像身處大考之前一樣,總怕落下什麼。
無意中對上紀戚氏的目光,她雖落了座,卻是插不上話,只能傻坐著相陪,瞧向夏小滿,也是滿眼的無奈。兩人相視苦笑,又都挪開視線。
聽紀靈書說過,這位也只是粗通文墨而已,對聯估計會,……能聯詩?罷了,誰也比她強。夏小滿悄悄扭了扭脖子,今兒她是甘當後勤部長吧紀靈書確實臨時抱佛腳與她補課來著,但一來她沒耐心背,再來,那也不是死記硬背的東西。作詩不是拼圖遊戲,聯詩更是要才思敏捷方可,就她這樣地,古人詩詞還剽竊不全乎,還是藏拙些,別往前湊合了。說實在的,也是不愛去湊合,她還真怕席上滿是傷春悲秋無病呻吟莫名其妙的調子,酸水四溢,讓她鬱悶呢。
之前紛亂煩躁,開始迎賓的時候,她反倒踏實下來了,掛起她的職業面具,跟所有人裝蒙娜麗莎,“堅強”的迎接各路目光。
事實上,那好奇的、探究的目光著實不少,半數女賓對於年府二奶奶地興趣要比對年府花園酒席的興趣大得多。
玫州社交圈裡的人大抵都曉得年六爺有位二房奶奶操持家務,可就沒誰見過她出席任何宴會一面沒見過,反倒是年六爺的親戚姨母表嫂表妹地常見。依規矩,二房這地位也不是全然上不得檯面,況且,若到了能持家的份兒上,應該是個有體面的,所以許多人都認定那位美貌表妹就是未來地年六奶奶,礙於這層,才不讓那二房出來。
可偏又有人傳出話來,胡家大奶奶要在玫州在與兄弟尋門親事!
說者言之鑿鑿,聽者各有心思。
那些家中沒有待嫁女的八卦婦人們由此推斷這二房奶奶肯定是拿不出手,六爺這才不愛帶出來,因此這類人大抵是抱了驗證這一猜測準確性的目的來赴宴,佯作賞景,實則看人。
而那些家中有女初長成的,不少心思都活絡起來。年府在京中如何風光自不必提,單說在玫州便有胡家、汪家這樣的親戚,又聽聞玫州最大的藥鋪年壽堂叫六爺得了,鄉下還有一個大莊子,進益可觀,再瞧瞧尋常走禮亦是出手闊綽,如此便知這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了。美中不足,六爺這身子骨似是……但瞧著拄拐能走,也不算廢地。這綜合條件看來,年六爺比之玫州城適婚青年,還是很有優勢地。
然終還有一事,到底有個二房在頭裡,還是個持家的。所以這些人此番過來便是要看看這二房到底如何。若是個不好相與地。那嫁女的心思怕就要轉一轉了沒得讓女兒過來就被個側室壓一頭去,而二房又不比尋常妾,說打發了就打發了,一旦得了兒子,往後還指不上怎麼說呢。
這一見之下,無論懷著怎樣心思的,都得到了滿意地答案。
年六爺有一個相貌尋常笑容柔和瞧上去脾氣很好又進退有度老實本分地妾室。
八卦女們不必說,只容貌一條就能驗明結論。都是暗自得意自家聰明猜得沒錯;而欲求婚配的也滿意,這樣的妾室是所有當家主母的夢想吧,如何不滿意。
夏小滿同學哪裡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並且最初她對這場宴會的實質並沒有覺悟,只當於自己算是持家工作的一個里程碑,而於年家不過是禮尚往來一場戲罷了。即使這會兒發覺有人在或明或暗的觀察她,她也只當那是好奇初次見面難免得打量一下吧,她不也有打量來賓麼。
玫州民風開放,閨閣小姐也不盡是弱不禁風地。不少話音脆生行事爽利的,特別是商家的小姐,尤顯得伶牙俐齒長袖善舞。但是說到底,富貴人家孩子都帶著點子莫名其妙的自豪感。骨子透著股子傲氣,無親近感。不過,夏小滿收到的鄙夷目光比想象中的少得多了。倒是託了大姑姐的福氣。
在詩題、韻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