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忍不住笑了,好在丫頭一張臉是冬雪白,不是春苗青,不然這丟到草坪上都找不出人在哪兒來。讓了座上了茶,便問她道:“厚衣裳這就換下去了?小心倒春寒。”
紀靈書笑道:“是天兒熱了,在園子裡轉了一圈,身上淨是汗,這才換了的。”
夏小滿道:“那也捂兩天吧,春捂秋凍,涼著不是鬧著玩的。怎麼尋這邊兒來了,有事?”
紀靈書搖了搖頭,道:“正是歇了中覺,起來又覺無事,轉了圈園子,便想來看小嫂子。過去了主院,表哥歇覺沒起呢,采菽說你在這邊,便過來了。”
夏小滿心裡哼哼,是過來看六條吧,年諒睡覺呢,她後院忙呢,小丫頭不好意思自己揪六條出來玩嘿,也是揪不出來,六條也不跟她,揪也沒用。
想起六條,她又想到是不是給六條在園子裡樹上搭個窩什麼地,天也暖和了,總在籠子裡,雖然沒關著門,它卻也不大飛出來,外頭搭個窩,它能更自在些。只是,這六條算哪一類鳥啊,這窩是啥樣的?烏鴉窩和喜鵲窩還不一樣呢。要不做個小房子那種鳥窩?
她這邊想著,紀靈書那邊打量了一圈這屋子,然後瞧了桌上的銅匣子,看了花樣就悄悄撇了撇嘴,道:“小嫂子,樣式有些不美呢。”
夏小滿眼前一亮,掛起白雪公主她後孃的笑容,手中的毛筆宛如毒蘋果,用哄騙白雪公主的口氣向紀靈書道:“我正想著換幾個花樣呢,表小姐畫工最好,幫個忙可好?”
紀靈書愛好就是這個,又難得夏小滿誇她用她,心下歡喜,雖然謙遜了兩句,卻是樂呵呵的接過筆,問夏小滿要什麼樣子地。
夏小滿就拿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個大概,比劃給她看,蘋果鴨梨草莓葡萄、茄子豆角蘿蔔白菜這些外部線條簡單地,便於鑄造的,要做冰槽用。然後又叫她畫架子。
紀靈書握著筆地手都有點兒哆嗦了,心裡極是失望。
她還以為夏小滿要她設計個花樣子,鏨在銅器上呢,全然當了流芳百世的事業,沒成想居然是叫她畫這種是個人都能畫出來的東西,又是工匠才畫的,一點兒藝術性都沒有!牛刀殺雞,屠龍刀殺雞!屈才大發了。
小嫂子不識字也不會畫圖呢。她只好自我AN
WEI,權當幫小嫂子忙了。這麼想,心裡才舒服了點兒。一根筋的人做事也不是含糊的,雖然不樂意,她還是認認真真的按照夏小滿說的畫了。
夏小滿拿了圖紙,瞧來瞧去,別說,到底是專業人士,畫的是不錯,原來她那輪椅圖紙什麼的,都叫持葛畫的,現下看來丫頭比持葛畫工好多了,就是……“飄逸”了點兒。於是又就細節叫紀靈書改了改,然後交給了小韋嫂子,叫她尋工匠先做一套來模具來,架子要量了冰窖的尺寸再定。
看著紀靈書因被大材小用而嘟嘟著的小嘴,夏小滿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問她道:“表小姐也是懂鳥的,可知道鳳頭紅巢是什麼樣的?”
夏小滿拿了圖紙,瞧來瞧去,別說,到底是專業人士,畫的是不錯,原來她那輪椅圖紙什麼的,都叫持葛畫的,現下看來丫頭比持葛畫工好多了,就是……“飄逸”了點兒。於是又就細節叫紀靈書改了改,然後交給了小韋嫂子,叫她尋工匠先做一套來模具來,架子要量了冰窖的尺寸再定。
看著紀靈書因被大材小用而嘟嘟著的小嘴,夏小滿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問她道:“表小姐也是懂鳥的,可知道鳳頭紅巢是什麼樣的?”
紀靈書一愣,搖了搖頭,道是隻見過籠子裡裝著的。
夏小滿翻了翻眼睛,嗯,是她蠢了,這樣閨閣裡的娃咋可能見過天然鳥窩?!就像從前看的報道,城市裡的一些孩子都不知道完整的蔬菜什麼樣子,他們所能看到的,都是超市裡出售的那種切好的。這紀靈書還能知道鳥籠子不是天然鳥窩了,也就很不容易了。
“天兒也暖和了,我想著把六條放外面養去。總擱籠子裡它也悶,對不。”夏小滿笑眯眯繼續誘拐幼齒兒童道:“我合計做個鳥巢放樹上,可心裡也沒個譜,到底啥樣子的。表小姐學富五車,怎麼也比我想出來的強。表小姐幫個忙可好?”
給鳳頭紅搭巢呢,紀靈書向前嘟嘟的嘴一下子往兩邊兒擴散了,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也亮晶晶的,使勁點點頭,大包大攬的道是全包在她身上。
夏小滿也笑著,心裡卻想著,丫頭十二歲呢,她這算不算僱傭童工啊?
不算。她很快否定了。因為她沒給人丫頭銀子。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