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得意忘形了,近乎是在背誦她當初擬定的企劃書了,該死,才和人家紀靈書說“過猶不及”。現下自己卻忘了還有一個“言多必失”!
好在她腦子重啟還算快捷。應變能力也有提高,當下四平八穩道:“先前看到點心鋪子地時候就想到一些。那時候我回孃家麼,置辦了些年貨。一車米麵都沒有兩匣子點心花地銀子多。這不就是商家賺的麼。”然後。她又補充道:“昨兒那位韓姨娘也說了一些。”
年諒嗯了一聲,沉默半晌,忽而又問道:“瓷器的事,那韓姨娘漏過什麼口風?”
“呃……”這是跳躍性思維麼。轉得忒快了點兒吧,不過,不追究之前她多嘴就好,夏小滿立刻道:“沒有。席上上這瓷器地時候,韓姨娘只誇了幾句,沒旁地話。”
年諒點點頭,見她面上略帶困惑其實那是夏同學困惑他咋就能轉移話題這麼快。年同學則理解為她不懂為什麼自己關注韓姨娘漏口風。便解釋道:“不省得竇家打的什麼主意,這瓷窯……竇家現在在玫州名頭怕是比年家還響。當是用不上我什麼。”
夏小滿同學認真的開始裝死,一言不發,低眉順目只點頭。
年諒同學瞧她不語,兀自陷入自己的思路里。
外放地缺兒當是三年一換的,不過本朝也有先例,做十年的也不算什麼,父親和五叔也都是在其官位多年,朝中在官位上終老的也不是沒有。不知道這玫州知府是不是快換了……
可惜了,因著此去玫州也是去養傷,又不是出仕,既是怠於應付官場人物,也是因有大姐夫在,自家身份敏感,不便與官場往來。便是抱定不理會官場那套的,甚至這些個官員都未曾打探過底細,現下倒是束手。
他不由自語道:“如今看來到玫州怕是要先尋個師爺了。”
尋個師爺,來捋清玫州官場的脈絡。
若是玫州知府要換,竇家這是準備在玫州找新的靠山?只是,竇家在州地生意就不小了,經營多年根深葉茂,既然玫州沒靠山,又何必要到玫州?
尋常生意,也用不著尋什麼靠山。大生意又能有什麼,玫州地土質並不太好,瓷器能燒成那樣也就算是不錯了,和琿州、瑤州、璞州那幾個燒貢瓷的瓷窯出來地上乘瓷器根本比不了……便是好賣,也壓不過那幾家去,畢竟人家有燒貢瓷的招牌……
貢瓷……
貢瓷?莫非竇家打的貢瓷的主意?
大秦朝的官窯並非是官辦瓷窯,而是“官監民燒”,在指定幾家手藝最為精良的民間瓷窯燒製瓷器,而後朝廷派人監督揀選,擇頂尖的作為“貢瓷”送至禁中。
有了貢瓷的差事,每年朝廷固定撥銀子不說,瓷窯也是立時揚名,實是名利雙收。看來竇家是做貢冰做上了癮,做什麼都想著打貢品的主意。
年諒摸了摸額頭,按理說他們做貢冰的,在光祿寺當是有門路的,怎的……唔,也是,光祿寺說好也沒用,須得上達天聽才行,到底用哪家的瓷,還是龍椅上那一位說得算。
這是……看中年家宮裡那位淑妃娘娘了?
那便不是小事了。
年諒嘆了口氣,又向夏小滿道:“滿娘,明日竇家船要是先行一步也便罷了,若是再來人………比若那韓姨娘,你便探探她口風,看他們瓷窯打算怎麼個營生。”
夏小滿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他道:“少不得問你一句,你怎麼想的?我問她時候也好有個數。比如你還有想法要入股,那我的話就不能說死了不是。”
年諒頓了頓,道:“我疑他們是在尋貢瓷的門路。若是如此,牽扯不小,還要從長計議。這事……還是先晾他一晾吧,待看看他欲如何再論。”
夏小滿點頭應了。
幾句閒話,年諒也沒旁的事了,便準備安置了。夏小滿起身過去扶了他躺下,幫著掖好被,待欲告退回艙,年諒忽然喊住她。
逆著燭光,她的臉顯得有些暗,表情也瞧不太分明,只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衝著他眨啊眨的,等著下文。
年諒看了她半晌,嘆了口氣,沉聲道:“滿娘,你原想的多,又不肯說……我……我原也應過你,不肯說便罷了,不強你所難便是。而今此言亦在。買賣的事,你省得我不在行,一時不能應你,待我思量思量。卻不想你因此再不開心。
他看到她無聲無息的笑了,齒如編貝,然後很輕的兩個字音自此溢位,飄到他的耳裡,她說,謝謝。
卷四 醉酹寒香酒一杯 10、生意經②
竇煦遠實在公關有方,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