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和夏小滿,愣怔不語。
夏小滿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道:“今兒我是說多了,那就索性說個痛快。紀大爺,恕個罪說,您自己考了多少年了?您差這三年不?滿娘佩服您的毅力,佩服您這百折不回!現下不過是個小挫折,這腕子您養好了,百十來天就能如常,您三年後一準金榜題名,什麼都不耽誤。可您現在要是非要練什麼左手寫字,這腕子養壞了,那您這輩子,真就只能拿左手寫字了!孰輕孰重,您自己掂量掂量?”
紀淙書左手捂著腮幫子,盯著自己右手腕子,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紀鄭氏在丫鬟攙扶下走到紀淙書跟前,伸手去拉他,泣道:“我的兒,你且顧惜著自個兒的身子吧。娘只這一句,你要考,娘就陪著你考,你要做官,娘就與你去捐官!滿娘說的半點沒錯,娘圖的什麼?娘就圖你好好的!你就好好的吧……”
紀淙書忽然翻身跪倒,抱住母親,失聲痛哭道:“母親,兒子錯了!兒子不孝!可,兒子不甘啊,兒子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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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小時候常常抱怨父母把他們未實現的理想加諸在自己身上,導致自己的生活沉重無比,總感覺自己是替他們活著。
我沒有服從他們的安排,自己找到第一份工作的時候還特別高興,覺得終於擺脫了。笑。
直到很久之後,有許多的不如意,和父母談過,才知道,望子成龍之外,他們最想要的,也只是兒女好好的,平平安安而已。
這一章,我本來想寫一個偏執狂,寫到最後,我卻想說,請善待那些愛你的人。
卷三 冷吟秋色詩千首 28、偏執③
衝動是魔鬼。衝動之後怎麼解決這個魔鬼也是大問題。
紀家母子抱頭痛哭,紀戚氏也在一旁抽抽搭搭抹眼淚,丫鬟媳婦婆子一面應景陪著哭,一面緊著勸主子們。
年諒被丫鬟攙扶著進來了,狠狠瞪了夏小滿一眼,眉梢一挑下巴一別,示意她身後站著去。
夏小滿偷偷吐了下舌頭,往他身後一站,突然覺得還是有主子有人管的好啊。
這會兒說泰然自若那是瞎掰!這就像你打了別的部門經理一樣,雖然不是你的主管,可也是個經理啊,不等著被炒魷魚,也得減薪降職7788的吧。在這裡,掌嘴?板子?希望能看自家主子面子少罰一些。
年諒這個頭疼啊,雖然剛才看到表哥推姨母的時候,他也想著立時衝過去給表哥幾下子………嗯,沒能衝過去不是他臨場控制得好,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腿腳著實不方便吶……。但若他打了,那打了就打了,表兄弟,最多不過躬身道個歉。可滿娘打,不拖出去打死都算她便宜的!
好不容易把她護下來,偏又去惹事,真個費煞人心!分明叫她去照看姨母,怎的就去教訓表哥了?!到底失心瘋的是表哥,還是滿娘?年諒磨著牙,想著就生氣,又回頭去瞪滿娘。但見她一反平常那氣勢,小心翼翼瞧著自己,想也是知道怕了,這心便又軟了。
他嘆了口氣。昨兒還在想,虧得滿娘忘了前事,方得變得精明瞭,現下看來,還不如她是個老實糊塗的!他甩甩頭不再想了。這還是先勸了姨母不氣再說,便過去勸紀鄭氏道:“姨母身子要緊。便是表哥,這會兒身子還弱著,也當躺躺歇歇。”
紀鄭氏聞言,拭了眼淚,道:“諒兒說的極是,是姨母糊塗了。”說著忙叫人伺候紀淙書回房躺著。
紀淙書先是急火攻心,後又放聲痛哭。這會兒腦子渾渾噩噩地,身子也有些打晃,強撐著要與紀鄭氏磕頭,口中只道:“兒子不孝,惹得母親傷心,請母親責罰。”
紀鄭氏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忙拉扯他道:“快點起來給為娘躺著去!你再出事便是在罰為娘了!”
紀戚氏並大丫鬟忙過去攙扶,紀淙書勉強起身,卻是站也站不太穩當的,走路也是搖晃。走了兩步一個不慎往紀戚氏這邊一傾,倒險些帶得她也摔倒了。又幾個僕婦忙過去幫忙扶著,紀鄭氏急聲喊叫人抬藤椅肩輿過來。
眾人忙亂亂送了紀淙書回房躺下,又尋了安神養心丹來與他服下。紀鄭氏直看著兒子閤眼睡去,這才心裡踏實了,引了年諒等人往外面來。紀戚氏也跟出來,過來輕聲問紀鄭氏道:“夫人,再請大夫來與大爺瞧瞧吧……”
年諒聽了,忙道:“這是自然,我方才已打發人去請了,姨母嫂子放心。”
紀鄭氏寬慰點點頭。眼圈又紅,向年諒道:“淙兒要有你一半兒省事,便是我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