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從孃家回來了,然後就帶了人往七爺院裡去,結果七爺七奶奶都不在。偏有個新提拔到前院名喚珍藨的,不知道深淺,言語衝撞了五奶奶。五奶奶本就帶著火,便叫人掌嘴,那珍藨也是不省事的,捱了兩巴掌不服氣,還滿口子叫喚說七爺房裡的人輪不到五奶奶教訓,五奶奶就直接上了板子……二奶奶和四奶奶都回孃家了,待四夫人那邊得了信兒再叫人來攔著,珍藨已經被打得只剩一口氣了。”
夏小滿撇撇嘴,也許是五奶奶找碴殺雞儆猴,不過鬧成這樣,這丫鬟也絕對是“自作孽,不可活”。七爺房裡哪裡有普通丫鬟,都是跟七爺滾過床單的。這丫鬟怕是七爺新上手的,就自以為身份不同,加之五奶奶這一個月特別消停,這倒黴催的孩子八成是把不發威的老虎當病貓了,結果,被咬個半死。
她對七爺房裡的妖精們沒有一點兒好印象,倒是琢磨起,五奶奶這又是找七爺什麼麻煩,七爺不是都幫著五爺管帳麼,應當是心腹才對,這是內訌啊,還是五奶奶行事沒啥標準,逮誰咬誰?
茴香和小韋嫂子也沒聽著什麼動靜。小韋嫂子道:“這臘月初九是奶奶們歸寧的日子。七奶奶也是一早就走了的,還沒歸家——所以我方才瞧著那人才會當是七奶奶。五奶奶也是回孃家了的,兩家城西城北,不當有什麼衝撞才是。”
茴香也道:“奴婢聽府裡下人說,七爺初九出門後不知歇在哪裡,現下還沒著家呢……三夫人遣人去找也未尋著,珍藨的事兒也懸著呢……”
夏小滿聳聳肩,這大年下的還鬧騰,瞧著又不知道折騰到多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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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府長生居
夏小滿回來時,二夫人高氏也在。高氏也是才從孃家回來,拿了些吃食過來瞧侄兒。
夏小滿進去請了安,然後叫茴香把上街買的民間鄉土食品拿上來給高氏嚐嚐。她其實也就讓一下而已,素日見高氏吃穿用度都極講究的,沒指望她能真的去嘗這些街攤東西。
高氏倒沒嫌棄東西鄙薄,還嚐了塊柿餅子,讚了好吃,笑道:“好孩子,難為你有心。”又問她家裡諸人可安好。
夏小滿陪笑回說好。卻心道,那是身體倍兒好,良心大大滴壞。
高氏賞了她些點心,便打發她下去了。
夏小滿回屋先歸置行李,青櫻因沒在二夫人那邊伺候,帶了兩個灑掃小丫鬟過來幫忙。夏小滿正因為分禮品的事兒頭疼,這些個東西誰也不能落下,又不能完全不分厚薄,還得有個講究,她想起紅樓裡寶釵派送禮物那回,能叫趙姨娘那種人都打心裡誇,著實不是容易的事,而她夏小滿,完全沒這個功力。見了青櫻過來,正好央了她做參謀。
青櫻笑著應下,分好份子,又使人幫著送去。
夏小滿暗自瞧了記在心裡,若有下次,就能省事不少。忙活完了,青櫻告辭,她便要了熱水,雖然不能泡浴,但是也想著擦擦身上洗洗頭。才擦洗好,那邊就來報說二夫人走了,年諒叫她過去。
因想著一會兒回來睡午覺,夏小滿沒裡三層外三層的整整齊齊穿正裝,反正她做過夜班保姆,穿啥衣裳年諒都見著過,沒啥可避諱的,就中衣外面套上件日常穿的襖,披著斗篷,戴了風帽護住溼頭髮,往暖閣這邊來了。
先客套的謝過年諒讓她回家,這種客套既是禮節規矩上必須的,也是她夏小滿想謝——倒不為別的,關鍵她回家一趟,除去那些買亂七八糟東西的開銷,年諒給的銀子她還落下十幾兩自個兒給自個兒當紅包了,拿了人家的,便不能明著宣之於口,借引子謝這麼一聲自個兒心裡也踏實……
年諒哪想那些,笑著叫她不必多禮,仔細瞧了她一番,又問了問家裡諸事,然後緩聲問她道:“家人可還認得?他們可和你說了什麼從前的事?可想起來些了?”
夏小滿緊著搖頭,因隨意穿著小襖,衣襟沒掩的那麼嚴實,脫斗篷、走動的功夫就有些散了,再這麼動一動,就露出一段兒光溜溜的脖子。
年諒瞧了,忽然伸出手探到她頸項間。
這一個月下來,夏小滿對他的親暱動作反應遲鈍了許多,反正沒有什麼過度的肌膚相親,多說拉拉小手或者倚靠一下罷了。因此她只條件反射的偏了偏頭,他的指尖已經落在她領口。
當夏小滿意識到他想拉開她領口的時候,忙往後傾了傾身子,一臉尷尬,道:“幹嘛?”沒搞錯吧,兩天不見變急色了?問題你那身子骨能行不啊,淨想歪的……
搞錯的人是她,事實證明,還是她比較不CJ。
因為年諒只瞧了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