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了一下,難不成老李已晉升成為更高一級的怨靈或再上一級死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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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街(三)
“大師手下留情,劉輝他無意冒犯,只是一時昏頭了,不論換了是誰都很難接受死亡的事實吧。”
老李這麼一說反倒讓蕭傑有些不好意思,暗惱自己的鹵莽,將全身勁氣一收退回原處。
“是我太過鹵莽,不知道婉轉用詞。”
老李與劉輝隨著落了下來,回道:“這不能怪大師,我只想再向大師確定一次,我們真的死了嗎?”
蕭傑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原來真的死了,怪不得……怪不得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老李眼中泛出點點淚光。
“那……那戰局進展如何,是勝利還是……敗了。”即將暴走的劉輝被老李從驚愕中拉了回來,靜默片刻後神sè猶豫的突然問道,似乎很想知道又害知道。
“什麼戰局?”
“就是打小鬼子啊,你是不是中國人!”
蕭傑恍然大悟:“小鬼子……啊,我知道了,你指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rì軍侵華八年抗戰。”
劉輝不懂蕭傑所說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所指何事,但既與rì本有關他都想知道,連連點頭催促道:“快,快說。”
從老李和劉輝的衣著來看,蕭傑不難推算出他們是民國時期的人,那一時期最關心的自然是抗戰局勢,於是把從盧溝橋事變到美國投放原子彈,rì本投降再到鄧老南巡時期的事一股腦的給講完。
“真的勝了……”慢慢的聽著,劉輝早已按捺不住他內心的激動,幾次想插嘴說話卻都被老李制止住,直等蕭傑把話說完,臉已漲得通紅。
蕭傑打趣道:“絕對不假,小rì本再不投降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蕭傑絕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句話竟會讓劉輝這般興奮,突然高高躍起,似乎用盡了全身氣力大吼而出:“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劉輝飄浮在半空滿懷激動,似不再有任何遺憾,對蕭傑深深鞠了一躬,全身釋放出耀眼的光芒也化作一片銀輝消散在大殿中。
“原來已經過了六十多年,彈指一揮間就是如此吧,而我們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美好的時光。”望著劉輝化作的銀輝點點消去,老李止不住感傷。
“在兒時我總想著早點長大,可是長大後又覺得時間總不夠用,人生看似長長几十載,到最後回想不也是彈指之間。活得長固然是好,卻非最重要,重要的是留下了些什麼,是否虛度光yīn。”
老李似有所悟的點頭答道:“大師年紀雖輕,但見地遠在我這個逝去多年的花甲老頭之上,不得不讓人佩服。”
蕭傑很不好意思的撓頭傻笑道:“我叫蕭傑,你就叫我阿杰吧,大師大師的叫著感覺怪彆扭的。”
“大師悟xìng極高,持才不傲,當為青年楷模,阿杰就阿杰吧,你願意聽我說個故事嗎?”
“故事!願意,當然願意。”
才剛給他們說完中國的近代史,老李就回敬一個故事,反正時間還多,蕭傑也不反對多瞭解些東西,又何妨給他當回聽眾,也許這正是老李的心結所在。可能是話題格外沉重的關係,老李說得特別的慢,言語中不時的嘆息,偶有淚光從他眼中閃現。
故事的前半段正是文章的開頭,從老李開店到出事為止除了感傷之外都沒任何特別之處,但故事的後半段卻讓蕭傑感到萬分的意外,其中所提及的事物是他生平從遇到過也未想到過,萬千年中一直被大家所忽略卻又頑強的承載著人類的生活。
老李緩緩說著:“我將身子緊伏在地面,頭上是陣陣震耳yù聾的炸響,滾燙的烈焰從四面八方湧來,令我不敢張開雙眼,將身子捲曲成一團,除了痛苦還是痛苦,恍惚中我聽間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對,應該是從心裡傳出的一種感覺,思想上的傳遞,是那麼的溫柔詳和,直到今天我依然可以清晰的記得,從那一刻起所有的痛苦都消散無蹤,就像是即將入夢時的感覺,慢慢的把眼睛一閉便睡著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不論如何都不能打斷演講者的話,但好奇心卻驅使蕭傑打斷了老李的話:“他是誰?”
“它嗎?”老李呵呵笑起接又緩緩說道:“它自稱為城市,這卻不是它的本名,而是人們對它的叫法,它原為大地之母的一份子,只不過人類在它的身體上建起了房舍,坐臥於此,相互交易,築起圍牆,最後才被稱之為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