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有妖氣越好,倘若長得黑大三粗,千萬別嘗試,那是年戲裡踩高蹺的丑角兒,我自認還算悽白,所以,有幾件粉色衣服,特別是初春,簡直是和春天比賽著誰更嫩似的,沒完沒了地穿著,最後自己都覺得怎麼這麼矯情了。
我配過許多眼鏡,足有十幾副。但我最喜歡的是我的粉紅眼鏡,別人亦說我戴這眼鏡有別樣的風情,所以,我幾乎只肯戴這一副眼鏡,滿大街的人,戴粉紅眼鏡的只有我一個人,我有時穿白衣,就更扎眼,我要的就是扎眼,雖然自戀,但並不覺得自欺欺人,倒有一種風日灑然的好。
有一次去北京天上人間唱歌,朋友說這是北京最奢侈的娛樂場所,我看到一個粉紅女郎,比陳好還要萬人迷,她身材極性感,那粉紅又豔驚四座,男人們女人們的眼光全被她吸引了去,她也不避嫌,盡情地招搖,我並不討厭,因為,如果女人有資本,招搖一些也無妨,比如章子怡,就是我心中的粉紅女郎,無限地招搖,很多人看她不起,因了她的放肆性格,不內斂,不溫厚。我卻原諒並且理解,因為,她有這個資本。
還有一種大粉花,喚荼蘼。
荼蘼色香俱美,《紅樓夢》中有這樣的聯語:“吟成豆蔻詩猶豔,睡足荼蘼夢亦香。”我每看到這句,都覺得天地間有一種風物格致的風情,夢都是香的,那是怎樣的粉呢?
荼蘼藤蔓若以高架引之,便可成“風動天寵出莓牆”的絕妙景緻了。這樣的景緻像是戀愛到了盡頭,再往下,就是敗了的痕跡,粉,其實比紅更憂傷,因為有欲拒還迎、欲說還休的味道。
開到荼蘼花事了。亦舒有小說,開到荼蘼,我分外喜歡,愛情也一樣,荼蘼到最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