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搞不懂這刑名師爺是什麼東東,但聽他當著門口縣太老爺的面說他是負責命案勘察,便站起身來,一抱拳:“見過金師爺!”
第十五章 這個仵作不簡單
金師爺只是輕輕哼了一下,也不還禮,面露譏笑道:“你寫的什麼字啊?”
楊秋池看了看屍格上自己填寫的內容,沒什麼問題啊,便疑惑地問道:“金師爺是指……?”
金師爺摺扇一收,在表格上敲了敲:“你念念,你都寫的什麼?”
楊秋池又仔細地看了看,輕聲念道:“血樣液體存留……”
“哈哈哈……”金師爺大笑,“血樣的樣字是這麼寫的嗎?誰教你的?”
楊秋池一愣:“怎麼不是這樣……”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現在是在明朝,明朝人用的是繁體字,自己寫的這個“樣”字是簡體字,難怪他們不認識,這玩意還不好解釋。“樣”的繁體字應該是“樣”,可筆畫太多,楊秋池根本記不住,怎麼辦,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教師爺,這樣字該怎麼寫呢?”這金師爺倒也爽快,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繁體的樣字。楊秋池照葫蘆畫瓢寫了,然後繼續填寫屍格,遇到繁體字不會的,就問金師爺,在金師爺的幫助之下,終於把白小妹的這屍格填寫完畢,遞給金師爺過目。
金師爺一臉譏笑接過屍格觀看,剛開始滿臉不屑,越看越凝重,看到最後,不僅沒有了笑容,反倒是一臉的驚詫,看完之後,細細端詳了一下楊秋池:“小兄弟,你以前可曾當過忤作?”
楊秋池搖搖頭。
金師爺又仔細看了看屍格,一旁的宋知縣見金師爺這副模樣,問道:“先生,怎麼了?寫,寫得不對嗎?”
金師爺將那屍格遞給宋知縣:“大人請看!”頓了一下,由衷讚道,“這小忤作可不簡單啦!”
宋知縣滿腹狐疑,接過屍格,金師爺指著上面一處說道:“大人請看這裡。”宋知縣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死者面部青紫,瞳孔散大,眼結膜高度充血,鼻腔外有血流痕跡,口腔內有血樣液體存留,頸項喉結下方及其兩側有三處表皮剝脫,手觸可感舌骨、甲狀軟骨骨折。”
宋知縣倒吸一口涼氣,寫著如此準確,有些詞語連聽都沒聽過,但一看就知道說的是什麼,比起以前那些忤作寫得象詩歌散文一樣含糊不清的屍檢情況,那不知道要準確全面多少倍了。
金師爺又指著一處說道:“大人,再請看這裡。”
宋知縣滿臉欽佩看去,只見上面寫著:“死者乳溝間有兩道淺紅色表皮擦傷,右乳頭四周有環形牙印一枚,伴皮下出血。左大腿內側距離會陰部兩寸處有一道表皮擦傷痕跡。”看到這裡不由讚道:“楊忤作,你這屍格寫得極好!”
宋知縣接著往下看,“處女膜七點處有新鮮創口,……”這一行字卻看不大懂,問道:“楊仵作,這‘處女膜七點處’一句本官看不大懂,能否解說一下。”
楊秋池湊上去一看,這一句寫的是:“處女膜七點處有新鮮創口,裂口自遊離緣向基底部延伸,創口有血痂,小陰唇,大陰唇黏膜組織充血、水腫。”嘻嘻一笑,說道:“這有什麼難懂的!七點處就是……”忽然想起古代沒有鐘錶,這七點自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便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圓圈,解釋道:“處女膜七點處是死者仰面而躺時,處女膜的左下角這個位置有裂痕。”
宋知縣和金師爺相互望了一眼,點了點頭。楊秋池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還是把它改成通俗的說法吧。”宋知縣又點點頭,將屍格交給楊秋池。
楊秋池提筆改過之後,說道:“我現在去檢查地上那具屍體。”
宋知縣擺手道:“等一下,我,我問問你,你對屍體檢驗怎,怎麼這麼熟悉呢?”
楊秋池心想,我醫科大學法醫專業學了那麼多年,又工作了好幾年,光屍體解剖就上百具,這算什麼,那能不熟悉嗎?如果可以屍體解剖,寫出來的檢驗報告那才叫專業呢,這可沒法告訴他們,便道:“我是想當然亂寫的,寫得對不對呢?”
宋知縣笑道:“對對!很不錯,我,我從沒見過這麼精,精彩的屍格。”轉過頭問金師爺,“是不是啊?先生。”
金師爺連連點頭,真誠地說道:“是啊,鄙人當刑名師爺十多年了,先後陪同過多名知縣老爺和無數仵作檢驗屍體,說實話,還從沒見過寫得這麼好的屍格呢。小兄弟精於此道,鄙人看走眼了!”說罷,向楊秋池拱了拱手。
聽這二人沒口子稱讚自己,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謙遜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