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又將兩扇門輕輕關上,觀察了一下,發現兩扇門閉合不嚴,有一道縫隙,從剛才的情況分析,兇手有可能是用利器插入門縫,撥開裡面的門閂,然後潛入房裡行兇的。
楊秋池並不急於進房間,他在門口蹲下身仔細觀察地面,房間裡的光線很暗,看不大清楚,地面有幾個零亂的腳印,但非常的不清楚,隱隱約約若有若無。
如果自己卡車上的足跡靜電提取儀沒有被砸爛就好了,這種儀器用於發現粉塵加層或者減層平面無色腳印非常的有效,能夠在現場大面積搜尋,迅速發現並提取腳印。提取到腳印之後,再將其中屬於死者的、報案老漢的以及明顯不屬於犯罪時間段的陳舊腳印排出,就可以發現嫌疑犯的腳印了。
小心繞開外間的腳印,來到裡間的通道處,先往裡大致看了一下,靠窗戶是一座土炕,炕上的被子零亂地卷在一旁,粘滿了鮮紅的血跡,躺著兩具屍體,全身是血,地上有一潭血泊,還有星星點點的噴濺狀血痕。牆上和炕邊耷拉著的被子上有明顯的擦拭痕跡。
楊秋池蹲下身,斜著檢視地面有無痕跡,很快就發現了同樣零亂的數枚鞋印,但也是非常的模糊,楊秋池小心避開這些鞋印,站在炕邊,先觀察這兩具屍體。
死者一男一女,男的應該就是屠老四,差不多六十歲的樣子,仰面歪躺在炕邊,一隻手搭拉在炕沿下,下半身還在被子裡,枯瘦如柴的身體赤裸著,胸口心臟部位有一處創傷。
找來尺子進行測量,創口長度零點九寸,呈短的紡錘形,創角一鈍一銳,創緣整齊,創腔內無組織間橋。由此判斷,這是一處銳器創,兇器是單刃刀。從鈍角不很明顯看來,這刺器背部不厚,創口長度看,這兇器刀刃部分比較窄小,很可能是短窄而且比較薄的匕首之類的兇器。
楊秋池找來一根長細棍,小心地插進創口裡,一直到底之後,慢慢抽出來,用尺子一量,長度為六寸,從這深度來看,已經刺入胸腔。
雖然沒有進行屍體解剖,不能準確判斷是否刺中了心臟,不過,從創口的部位和屠老四身下那一大潭血泊就可以判斷,應該是刺中了心臟。因為只有刺中心臟、大動脈血管等處,引起急性失血,才有可能形成這種面積的血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滅口的兇手是誰
另外一個死者是個中年女人,歪靠在炕裡面的牆壁上,頭髮已經花白,兩眼微合,臉上和脖子上已經堆滿了皺紋,面板灰黑而粗糙,一對乾癟鬆弛的乳房耷拉在胸前,心口處也有一個與屠老四身上那傷口類似的創口,流出的鮮血在她坐的地方形成了一潭血泊。
楊秋池仔細測量了兩處的刀傷,創口形狀和深度都差不多,很可能是同一把刀捅刺之後形成的。
從這兩具屍體身上的屍斑位置來看,位於屍體的低位,與身體的姿勢是符合的,加上床上和地上大量的血泊,楊秋池判斷,這裡是犯罪的第一現場。
從兩個死者都是被刺中心臟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來看,兇手出手準確,沒有捅第二刀,可見對自己刺殺的技能和造成的結果很有自信,由此判斷,這人很可能是職業殺手或者對使用冷兵器進行刺殺有經驗的人,或者有犯罪前科的人,不大可能是新手。從兩個死者身上都沒有抵抗傷來看,說明死者根本就沒有機會進行抵抗,就被一刀斃命,進一步說明兇手的老練冷靜。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死者與兇手熟悉,沒想到兇手會殺人,才沒有抵抗,但這種可能幾乎不存在,因為這屠老四是來嫖娼的,常言道“單嫖雙賭”,這嫖娼大多單練,一般不會成群結隊去的,所以兇手不大可能是與屠老四一起來找徐氏嫖宿的。更重要的是,從門閂被刀子撥開這一點看,兇手不大可能與死者認識,否則完全可以叫開門,再趁人不備殺人。
這兇手下手的部位是死者的心臟,死者又沒穿衣服,在沒有阻擋的情況下。心臟中刀之後,鮮血會噴湧而出,所以,兇手的手部、袖子甚至衣服前襟很可能會濺上噴濺而出地血點。這一點可以從被子上的擦拭痕跡得到證明。
古代雖然有畫押按手印的制度。但並沒有形成指紋鑑定這樣專業的技術,指紋比對也沒有成為刑事偵查地手段,也不能成為刑事犯罪證據使用,所以。殺手並沒有掩飾自己指紋地概念,這才在現場留下了比較多的血手印和血指紋。這給楊秋池吃了一顆定心丸。有了這些指紋。要對犯罪嫌疑人作出同一認定就沒什麼問題了。
接下來要判斷死亡時間,確定了死亡時間,就能確定兇手作案時間,為以後的排查打好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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