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一瞬間的交匯,他停下了腳步,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洛天書完全沒有在意他的樣子,擦肩而過的時候連視線都沒有移動的意思。
與停下腳步的評審們不同,洛天書徑直從他們的身邊穿過,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或許是剛才洛天書身邊的氣壓是在低得可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那些年輕的評審們才心有餘悸地開口問道:
“中島先生,您是怎麼看的呢?”
默默的注視了這個年輕人一會,中島說道:
“就演奏的本身來說,確實不行。”
“就是說嘛。”
“果然中島先生也是這麼認為的啊。”
一時間,評審們都露出了鬆了口氣般的樣子,有了領頭的人,他們再發表某些言論也就有了底氣。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中島的視線移到洛天書消失的地方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
“除了那份心意之外。”
與注重演奏本身的年輕評審們不同,他能感受那個演奏中不同的地方,更多的時候他會以一個觀眾的角度去欣賞參賽者的作品,但是作為評審的他,必須要用既定規則的評判就是了。
只不過,他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這並不是他本人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而是因為他從那個金色的少年眼中看到了許多東西,他知道的,對方並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哪怕是基於事實的評價,對洛天書而言也只是不需要的憐憫罷了。
換掉了從來沒有適應過的西裝,洛天書不緊不慢地離開了會場,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比企谷那個死魚眼居然還在門口待著。
“結束了?”
“真的很閒啊你。”
“。。。。。。”
毫無徵兆的吐槽讓比企谷僵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今天確實沒有別的安排,因為嫌麻煩所以沒有回去的他,確實很閒。
本想著從路邊的石階上站起的他卻發現洛天書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他的旁邊,這樣的話,比企谷也就暫時放棄了站起來的意思。
“比賽怎麼樣了?”
“那個啊。”
雙手撐在後方,洛天書抬頭仰望著高遠的青空,淡淡地說道:
“輸了。”
“這樣啊。”
輸了,這兩個字可以代表的東西太多了,不去探討這兩個字背後的深意,單純考慮表面意思的話,那就是洛天書並沒有取得優勝。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雖然大家都在祈禱著他能夠獲勝,但是這也就是來源於自身情感的一種期望罷了,類似於在大晴空的天氣下祈禱暴雨一般,本就是沒有帶上多大希望的。
大家也都知道,用僅僅兩個月不到的學習時間,是不可能超越那些練習多年的小提琴手們的。
只是,當人們這種莫名的期待沒有收穫回報的時候,卻又會帶上奇怪的失落。
不過,去考慮這個情況的發生已經沒有必要了,比起這個,更應該去思考這一切背後的意義。
對於洛這傢伙而言,輸掉了這場比賽所代表的意味,聯絡到這段時間他的行動。。。。。。
不,還是算了吧。
這是第一次,比企谷不想去思考事情背後的意義,這不是絕對理性的他擁有了類似感性的東西,只是他單純地認為這樣下去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也或許不是吧。
“回去嗎?”
比企谷問出了最主要的問題,說實話,去推測這背後的一切實際上都不如這個問題有意義。
畢竟比起事件的本源,在現實當中,還是觀察其實際發展更重要些。
“是啊,要回去嗎?”
自言自語著,洛天書望著那一塵不染的晴空似是有些出了神。
無風的日子,帶不走的思緒像藤條一樣鎖住了洛天書的腦子,無法從雜亂的思緒中逃離的他,只能想辦法把這些用某種方式發洩出來了。
“比企谷,你相信謊言中會有真物存在嗎?”
“哈?”
詫異地挑起眉頭,比企谷問道:
“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平冢老師才對吧?”
“啊啊這也說來,我果然還是相信的吧。”
洛天書自顧自地說著,看起來並沒有理會比企谷的樣子,不,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在意比企谷的回答。
他只是想把這些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