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誒?”
啊咧?等等啊,為什麼她可以這麼自然地和我對話?
突然發現了這一點的洛天書在發怔的瞬間,他的下半句話也自然地卡住了。
之前和他從未有過的交集的海老名居然能夠和他正常對話?不,海老名能普通地面對他,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生物都有本能,人類也是如此,就好像人類的恐懼,從來就不是基於事物本身,而是針對對他們而言還處於未知的領域。
就像在盜賊出現人類懼怕黑暗,在神靈出現之前人們懼怕死亡一樣,對於已知的存在不論如何人們的感受也不至於到恐懼的地步,只有未知才會如此。
普通的學生看待洛天書也是這樣,他們不瞭解他這個人,只能憑藉不良二字來概括他的全部,對他的性格喜好一概不知,單純地因為這兩個字而感到懼怕,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無法判斷這個人的存在究竟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所以才會恐懼。
這所學校裡能夠和他自然對話的存在只有兩類,熟悉他的人和可以洞察他一部分本質的人,類似由比濱她們屬於前者,像是葉山,一色之類的則屬於後者。
可是海老名,這個外表神似文學少女內在完全腐爛的傢伙,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確實讓洛天書驚訝不已,在知道他的不良的特性的前提下,第一次見面就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幾乎不存在。
要說的話,當初的一色已經算是極好的了,儘管最後還是被洛天書看出了破綻,但是起碼在表面上做到了自然,可海老名和一色完全就不是同一類人,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帶我去一趟侍奉部嗎?”
沒有注意到洛天書的詫異,或者說是忽視了吧,海老名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有些事想要委託給雪之下同學。”
“委託?”
“是的,能拜託你帶路嗎?”
靦腆地用手指玩弄起了裙襬的一角,海老名罕見地露出了這種符合她形象的文靜氣息,似羞澀般的腮紅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跟我來吧。”
雖然不敢苟同這傢伙的內在,但是從外表上看,戶部會動心一點不奇怪,是因為平時都被由比濱和三浦的光芒掩蓋了嗎,洛天書現在才發現這個叫做海老名的女生其實意外地很耀眼。
寂靜的樓道里只有兩人並不同步的腳步聲在迴盪著,這種場景讓洛天書想到了以前,他揹著雪之下穿過這裡的時候。
不同的人,同樣的尷尬。
海老名此時像是一個完美的隨從,緊跟著洛天書的步伐但卻一言不發,錯亂的腳步聲彷彿壞掉的鬧鐘一般,讓人焦心。
果然,還是很在意。
“海老名,你不怕嗎?”
“嗯?洛同學指什麼?”
仍是不緊不慢地跟著,海老名揚起笑臉注視著洛天書耳朵後背問道。
“除了我還能指什麼?”
洛天書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內容卻一點沒有這種感覺的樣子。
“不良,你不怕嗎?”
“不怕,完全不。”
海老名給出的是完全確信的答案,像她的腳步一樣,沒有停頓沒有猶豫。
倒映著午後日輝的雙眼清澄無比,微微翹起的嘴角將她的自身染上一股暖意,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應該就是,溫柔。
“結衣說過的,‘小洛看起來雖然很不好相處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似是察覺到洛天書眼角流露的訝然,海老名柔柔地笑著:
“我相信結衣,而且現在的話,我認為洛同學是個溫柔的人。”
“。。。。。。”
洛天書選擇了沉默,原來如此,現在疑惑解開了,這傢伙能如此輕易地接近不良靠的不是洞察力和偽裝,而是對友人的信賴。
由比濱是個很好懂的傢伙,當一個女孩身上百分之八十的特徵都可以歸結為溫柔的時候,那麼我們會把這種存在成為聖人。
這裡所說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聖人,而是指擁有溫和的外表,能夠包容別人,對別人的溫柔更勝過自己的人。
由比濱就是這種意義上的聖人,她與海老名是朋友,所以她絕不會故意欺騙海老名,而海老名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相信由比濱。
真正的信任需要支付的代價應該是雙倍的,自己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