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受了多久的罪,裴正誠這個罪魁禍首就得一分不少。
裴正誠最在乎的東西,他要挨個毀到他眼前讓他長久的痛不欲生。
眼看著馬上就要收尾了,今天這點兒小把戲不過是開胃菜而已。早些年不是不能找機會讓他下地獄,但是怎麼想都不甘心讓他風光地死在裴氏董事長的位置上。
拖到現在,已經是便宜他了。
裴正誠一個人呆在衛生間裡折騰了近一小時,直到他的包廂裡有人想起來打電話過來。
手機鈴聲在空曠的衛生間裡好像帶著迴音,裴正誠嚇的渾身哆嗦了一下才抖著手從褲兜裡掏出來,螢幕上熟悉的人名讓他鬆了一口氣,“喂?”
電話裡醉醺醺口吃不清的老傢伙嬉笑著問,“呦,這就不在了,不會已經在床上快活了吧?”
裴正誠面前扯出一個笑,聲音有些抖,“這話說的……”
對方把他聲音的異常想歪了,猥瑣地一笑,“得了,也不用解釋,你開心你的吧,我跟各位打招呼說你提前走了就好。”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裴正誠聽著嘟嘟的忙音,巨大的恐慌又漫上來,衛生間裡的排氣扇嗡一聲開始啟動工作,他才覺得自己身上黏溼一片。褲子先是失禁再坐在尿漬遍佈的地上,已經不能看了。
這種時候,誰都不能知道。裴正誠緩了許久,才按開司機的電話,“把車開到電梯口。”
司機一直守著,應了一聲就把車過去。
裴正誠腳步虛浮地走出衛生間,眼瞅著走廊裡空無一人,飛快地從電梯直接下了車庫,然後鑽進自己車子後座。
司機有些疑惑地看他扶著額頭只露出半張臉的動作,“裴總,不舒服嗎?”
“沒事,走。”裴正誠有氣無力地偏頭抵到椅背上。
司機頓了下,“回哪邊兒?”裴正誠房產有許多,除了老宅,私人別墅,還有幾處藏嬌金屋。
裴正誠本能要躲個沒人的地方,“去錦園。”
司機應一聲,發動車子開出去,深夜的街道空曠的很,很快就上了往錦園的繞城公路。
裴正誠一隻眼睛盯著車窗外一閃一閃的路燈,覺得好像每個行道樹的影子裡都藏著什麼未知的東西,開出半個多小時他忽然反應過來,錦園在城郊結合部,大別墅晚上只有副樓裡有個老保安。
空曠的大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不要!!
“停!”裴正誠驚呼一聲。
司機本能踩了剎車,有些驚訝地回頭,“裴總?”
裴正誠給慣性晃的險些跌下座位,“不去錦園了,去雲祥小區。”
司機有些驚訝,雲祥的房子極小,已經空了好久沒住了,“……那邊沒人照顧您。”
裴正誠已經不耐煩了,“我說讓你去就去。”雲祥是學區房,裡頭人氣總比城郊旺吧。
司機不敢反駁,乖乖掉頭。
車海跟在後面開車聽著他們車上的對話拍著方向盤狂笑,同時跟季童裴佳木直播,“哎呦我滴娘,老傢伙不敢住城郊別墅了。要不要先一步去他雲祥的房子搞點兒手腳。”
季童正開車帶著裴佳木回家,聞言一笑,“一次用過量了不好,後面日子還長,慢慢來。不用跟了,回去休息吧。”
裴佳木坐在副駕駛看自己指尖殘留的一點點痕跡,“說的對,慢慢來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就好。”說到這裡忽然一笑,“車海你回去問問範思達想不想賺點兒外快。那老傢伙其實很迷信,估計明天就要滿世界找大師了。”
他抹在裴正誠臉上的是滲透性極強又只溶於油的塗料,今晚回去裴正誠還是洗不掉,經過這一兩個小時的滲透,總得十天半個月面板角質更新才會消失。這樣的毛病他一定不敢去醫院,本來做生意的就講究風水財運認識不少奇怪的人,裴正誠明天就得四處求助了。
車海心領神會,嘿嘿一樂,“老範就擅長這個,還有朋友是專業的,等我們排好了戲回去帶你們瞧熱鬧。”
裴佳木猜的沒錯,裴正誠回到雲祥的小套房,一進門開啟所有房間的燈,第一件事兒撲到神龕的財神前點火上香,然後開啟家庭影院找大悲咒放。
接著又去衛生間洗臉洗澡,直洗到困的站不住也沒洗掉,面板已經被搓的泛著血絲,刺痛的感覺分不清是因為印子還是搓洗。
第二天早晨裴正誠從昏睡中醒過來,屋子裡空調嗡嗡的,臉頰刺痛,頭昏腦漲,呼吸間都是滾燙的火氣,明亮的陽光投過窗簾在屋子裡照出一條極窄的明亮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