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廚子這樣說著的時候,我卻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夢裡的傅雲海好像咳過幾聲,而我昨夜摟著他的時候,他瘦弱的身體為了忍咳,還……還抽搐過幾次。
從那種地方生活,一定是……很不易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我便讓廚子把剩下的粥用碗裝好,放到食盒裡面了。
我說是拿回房間裡吃,其實……
出了廚房的時候,我又順手拎出來一盤點心。
“把這食盒裡的粥,送到天香院裡,給傅公子!這事……別讓外人知道,明白嗎?”
我把食盒給了我身後的跟班阿毅,叮囑地說道。
阿毅是我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培養出來的最信任也是得力的跟班了。
他原先並不是梅家的人,是我從大獄裡贖買出來的,也算是我的死士了。
從我來到這裡的第二天,也就是在我清醒有了意識的那天開始,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要想在這個異世生存,我必須拿出我在我那個時空,混道砍人的氣勢,否則……我活不過三天!
看著阿毅離去的背影,我拿著那盤點心回了自己的房間。
“給,把這個吃了吧!”
當我把一盤點心端到雍墨問的面前時,他看了看我,慢慢地接了過去。
我終於決定還是不和這個倔木頭嘔氣了,真這樣嘔下去,其結果只有一種可能。
我被他氣死,他自己把自己跪死在這裡。
“起來吧,還想跪著吃嗎?膝蓋不疼嗎?”
來了這裡以後,我一直所佩服的就是這裡這些人的膝蓋,真是如鐵一般,跪了大半天了,竟然一點都不嫌疼!
“還好!”
他一邊吞著盤子裡面的點心,一邊擠出這兩個字。
他的聲音本來就難聽,相對於他的容貌,那簡直就是西施和東施所形成的巨大反差,現在……又夾著一口吃的,那說出來的東西,簡直都無法入耳。
我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說:“起來吃吧,吃完後上裡屋找我!”
我這樣說完後,他竟然端著個盤子,跟在我的身後,爬過來了。
“你——”
我算是徹底被這個雍墨問整無語了,這要是放到現代,那就是個自虐狂啊!
我都讓他起來了,他竟然還從那裡爬著,弄得我好像是某個只知道虐待長工的地主老財似的。
我忍無可忍地蹲下身子,把他扶了起來,看著他雙膝處,已經跪得破爛的褲子,搖了搖頭。
我扶著他單薄的身子,忍受著他走路時鎖鏈的花拉聲,把他扶到裡屋的椅子上,讓他坐了下去,並把他手裡的那盤他還未吃完的點心,給他放到了桌子上。
“吃吧,吃完了我給你的膝蓋上些藥,你以後別像個木頭似的,行不行啊?”
我這樣說完後,他並沒有看我,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
聽完他這個字之後,我就有點後悔,剛才所說的和所做的了。
我這整個就是一熱臉貼冷屁股啊!
人家是一點沒當回事啊,還是這副死相,我真是佩服我的前輩,想在屋裡面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你倒底也挑個好性子的啊!
就不說找個傅雲海那樣的,可……可也別弄回來個烈士造型的。
真鬱悶啊!
第七章 一片冰涼
我拿著十二分的耐心,給雍墨問跪得紅腫淌血的膝蓋上,塗抹了金創藥,又找來了下人,把書房暗閣裡的那個便桶倒掉。
要不說,我就服我的前人呢!
為了從屋裡圈養了這麼一個小受,專門從書房裡給他挖了一個自用WC,這舉動……
直接把自己從苦讀詩書的知識分子,變成了公共廁所守門的老大媽。
這界境,我是學不來啊!
要是沒看到雍墨問腳上的那隻鐵鞋和腳脖子上栓著的鎖鏈,我簡直以為我的前人就是憐香惜玉的典範啊!
可經過這三個月的體驗生活,我才知道……我的前人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輪到我這裡了,不用說,繼續披吧!
我一直很想找到,那把能開啟雍墨問腳脖子上的鐵鎖的鑰匙,可是天不遂人願啊!
這三個月裡,我都把這屋子翻得裡外朝天了,也沒有找到那個想要的東西。
我倒不是可憐雍墨問什麼,我只是可憐我自己。